宴会
“你!”
拓跋弘并不理会,拿过封蘅喝了一半的醒酒茶,轻辍了一口,云淡风轻地问她,“爱妃可还记得,往岁在庆阳宫,母后曾赏赐给你一方九碧幕篱?”
封蘅哪里还记得什么九碧暮璃,头阵阵地疼,看东西都不清明了,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又闻到乙浑剑上蔓延开来的血腥味,只觉得一阵恶心。
拓跋弘刚巧握住她的手,她都来不及拿出帕子,悉数呕在了他的身上。
吐完了她方一下子清醒了,忙伏在地上,“臣妾失礼至极……臣妾……”
拓跋弘皱眉瞪眼望着她,忽而宠溺道,“既然爱妃身子不适,母后,朕先带她离开。”
他任由侍女擦去他衣袍上的污渍,然后把封蘅抱起来,大臣们面面相觑,却听见他声音坚定低沉,含着警告的意味,“大将军失手杀了魏宫的宫女,今日朕高兴,不追究了,不过大将军欠朕一个人情,想想怎么还给朕吧!”
“臣……”
他不等乙浑反应,便径直离开,刚走出章辉楼,封蘅挣扎着要下来,他利落地放下她,颇为嫌弃地甩了甩衣服。
“不会喝酒,便莫要硬喝。”
封蘅低头不语。
有一阵阵凉风从花丛里吹出来,他陪着她回到昭宁宫,沐浴更衣,又皱眉道,“你好生歇着,朕回太和宫。”
封蘅刚换好衣服,头发还垂着水珠,听着他要离开,莫名地害怕起来,脑海里满是那宫女狰狞扭曲的面部,便死死拉着他的衣角,他就站在原地颇为耐心地等她松手,却不想她扑到他的怀里,低声呜咽起来。
“她这是……吓着了?”他无奈地抱住她,对着岚风和菱渡笑道,“还真是没出息,不过是杀了个小宫婢。若某日他提剑指着朕的脖子,你家夫人又当如何?”
“难怪夫人害怕,谁能想到乙浑竟如此胆大妄为,可他再嚣张跋扈,也还是陛下的臣子,如此大逆不道定然不得好死!”菱渡替封蘅不平,又说,“多亏陛下爱怜,否则夫人如此失态,只怕又会受罚。”
拓跋弘叹了口气,“下去吧,今日朕留在这里陪她。”
他颇有耐心地抱着她等她哭够了,才放开她,“阿蘅头发上的水珠都把朕的衣袖弄湿了。”
封蘅哽咽着说不出话,连忙拿了新的衣服给他换。
“你这个样子,活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他总不忘挖苦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