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样漫长,陈霜凌的笑容癫狂又妩媚,她的眼里甚至能被读取一丝……嫉妒?
她在嫉妒段绪年可以如此作闹,让精英刺客陪她玩乐,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大动干戈,甚至嫉妒段绪年可以以自己的性命为游戏赌注。
段绪年说,这只是个游戏而已。
怎能如此单纯天真地说出那样的话。
陈霜凌先接触到段绪年的身体,随后又从她身上滚落,感知到草坪的地是湿软的,夜晚水渍浸了她背后的衣衫,眼前的月亮重影又模糊。
*
二楼不致死,身下又有段绪年垫着,陈霜凌本应伤势可观,可惜前不久被苏寻远重创那一下的旧伤再度复发,只能躺好,让白愈照顾。
老板娘上气不接下气,到床前哭哭啼啼地说这生意她不做了,求陈霜凌别死在这。
陈霜凌只能疲惫地冲她牵出一个笑。
难为她了。
先前不知道由何而来的刺客被陈霜凌和叶岑潇剁碎了喂猫喂狗,这次又是段绪年带来的蒙面人偷偷爬墙,然后自己还连带着段绪年摔伤。
陈霜凌小心地歪了歪头,示意白愈去取荷包来,给老板娘一个安慰。
段绪年那边算是瞒不住家里人了,段廷尉不能擅离职守,不过连夜召了十几个大夫从京城赶过来照顾女儿,正因如此,段绪年也不能随意使令杀死陈霜凌,毕竟刺客并不是她豢养的。
陈霜凌问白愈:“你觉得我冲动吗?”
她感觉自己摔得挺有意思。
“……还成。”白愈吹凉了药,递到陈霜凌面前。
他那风寒还没好,就又得照顾人了。
陈霜凌笑:“不必害怕,我和她就这么玩的。”
从前段绪年给自己的书上泼墨,她就把段绪年的头卡在书院的二楼栏杆间。
良药苦口,陈霜凌一口闷下去,眼前都发黑。
受伤还要喝药,这跟鞭尸有什么区别?
“唔……好难喝。”她早已脱离幼时盈满草药香气的梦,接受苦涩涩的现实,还不得谵语。
“想吃糖。”她可怜巴巴道。
“不行。”白愈温声拒绝,“不能乱吃。”
“啊。”她哀叹,“早知道就直接去死了,说不准现在坟头还能放许多点心。”
白愈:“……不能。”
陈霜凌觑着对方神情:“又不高兴了?”
“没有。”
她知道这句“没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解释道:“我并非执迷不悟,可她是段绪年,就目前来看,往来还是有必要的。”
她又尝试着抬起手,盯着白愈:“你快看看我那镯子是不是摔变形了?”
“没有摔坏。”他没直接牵陈霜凌的手,而是握着那枚手镯,带动陈霜凌的腕子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陈霜凌没心思究白愈不高兴的原因,被子中的手又勾住白愈的尾指,缓声说:“我知道错了,现在难受得不得了,你对我说些好话,就当是哄哄我,行不行?”
他那身子,就算生气也气不了多久,陈霜凌放软了态度,极容易哄好。
“我……不是因为你同段姑娘交好而不悦的。”
陈霜凌心道白愈说话当真是委婉,她和段绪年都快双双去世了还说她们交好。
白愈不往下提,陈霜凌也不闹着说,耐着性子看他,转而问:“蓦然想起你我被困在山上,我问你,带你出来你是如何感想,现在可以问到答案了吗?”
“当时想说的,应当是很庆幸?”
毕竟每一时刻的想法都不尽相同,他回想起当日的场景,淡淡道。
“为什么庆幸?”陈霜凌熟稔地引诱着话头。
“庆幸你对我尚存些许怜悯。”
陈霜凌笑容不变。
“……怜悯是爱意的底牌。”
虽然她并不想用情爱来为自己的生活出千,但现在用爱来搪塞,再好不过。
有人扣动门扉,陈霜凌闭了口,却还是用那盛满善意的眸子审视白愈。
是某位医女。
她得体地站在门口,斟酌词藻,问:“段姑娘托我来问问您摔得怎么样?”
陈霜凌猜段绪年想问的是她摔得够不够疼,最好直接断手断腿。
“不疼。”她扬声道,虽然语气还是难掩不适,“劳段姑娘关心了。”
医女走了又回来,再次转达:“段姑娘还问,为什么?”
“为什么?”陈霜凌笑了声,疼得嘶气,“因为我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