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一夜安稳。

陈霜凌解除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异常兴奋地从床榻上蹦下来。

白愈醒得很早，正在翻书，抬眼看见陈霜凌如同大早上起来癫狂跑步的小猫一样激动，不明所以，却还是不自觉也跟着愉悦。

“先生，昨天的糕点里没毒，又活一天，好耶！”

白愈笑容凝固，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问：“所以阿霜昨夜塞了两块点心，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是吗？”

“是的耶！”

好吧，他早该想到的。

*

也许是疯子的缘故，后山没什么人上，绿植野蛮生长，头顶荫天蔽日，脚下花草丛生，偶尔还有山鸡野兔活蹦乱跳。

叶岑潇喜欢这样的氛围，扭头冲陈霜凌道：“待会儿给你打个兔子。”

陈霜凌刚想应下，身后便传来白愈温润的声音：“阿霜，此地奇花异草甚多，可否与我认几味药草？”

“可以啊。”

叶岑潇在前，白愈在后，陈霜凌在中间当个肉夹馍，正面攻击轮不到她，后背偷袭也轮不到她，她对这个位置非常满意。

领路的村民见他们不怕，还能如常聊天，也放宽了心：“旁边有条小溪，三位一路辛苦，要不要先去清洗身上的杂草。”

陈霜凌欣然接受，白愈本也打算跟着她去，却被叶岑潇伸手拦住。

他不明所以，笑着等叶岑潇动作。

叶岑潇迈过膝盖高的草，轻轻走向一旁的矮树。

上面蛰伏着一条鲜艳的蛇。

不过下一刻，叶岑潇拳头落下，树枝“咔”断裂，那条蛇也被她捏住七寸，蜷曲着身子，挣扎后不再动弹。

蛇的七寸是脊椎骨，看这样子，大概是被叶岑潇生生打断了。

叶岑潇把这条蛇递到白愈面前，意思很明确。

白愈神情淡淡，伸手欲接过。

“二位，谈什么呢？”

陈霜凌朝这边走来，阳光从树叶缝隙间透下来，照在她发丝间莹莹的水珠上。

白愈不着痕迹收回手，率先对陈霜凌笑笑：“阿霜来了。”

陈霜凌走近一打眼便瞧见这绿油油的小玩意儿，挑挑眉，假装意识不到他们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款款道：

“蛇刚好可以入药补身，是特意送给我先生的吗？叶岑潇你真是有心了，我替他向你表达感谢。”

“呵，不必多谢。”

再走一段路，村民就不敢再上去了，再三恳求这三人杀了疯子，保他们一方平安。

这头村民刚下去，又有一个村民踩着草地跑上来，大喘着气急急嚷嚷：“三位！三位不好了，刘婆婆出事了！！！”

“怎么了？”她问。

“刘婆婆突发恶疾，能不能请这位公子下去看看？”

陈霜凌：“村里郎中呢？”

她指尖有条不紊地敲击自己的袖口，推断他们应该是看见白愈随身带的药理书。

“村里学医的不多，郎中去镇上看诊，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看吧。”

白愈侧头，等待陈霜凌的定夺。

“我们三人都下去可以吗？”

“那这疯子……”

“懂了，”陈霜凌表示明白，“让我夫婿先去，我与姐姐在上面与疯子交涉，对吧？”

随后对白愈道：“先去吧。”

一来一会儿打起来，她可能护不住白愈，她本身就是半吊子，跟在叶岑潇练了几年，也就是身体皮实了，实则两三个她都干不过一个红绫。

二来她也想知道这群村民能做出什么。

白愈点点头，跟着村民下山。

陈霜凌对叶岑潇道：“原先以为你不善言辞，其实还挺能扯谎的，什么‘我那痴傻的妹妹与她体弱多病的夫君’。”

“你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未等说完，她们眼前浮现一批人。

“嗳。”陈霜凌不耐，小幅度拉了拉叶岑潇的衣服，耳语道：“这么多人，你能打得过吗？”

“什么意思？”

“你要打得过，我就先跑了。”

“……打不过。”

陈霜凌是真的会跑。

蒙面人首领大喝一声，往她们冲来，陈霜凌笑过后，与叶岑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沉下音：

“杀。”

叶岑潇挥动手腕，银剑铮鸣，剑身流过的寒光映出蒙面人阴鸷的双眼，只此一瞬，长剑便捅入他的心脏。

身体涌入彻骨的凉意，紧接着，是大股血液喷射在身上的灼烧感，他还没有来得及痛呼哪怕一句，便再也没了生息。

随后，是下一个人。

叶岑潇身体翻飞落地后抖了抖剑，血珠洒向身侧的陈霜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