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她还想临出府前送一些给荷香和栓子呢!
那可不可以带出府呢?
不然,去问问玉枢先生。
打定主意后,尤枝枝留心着翠榆院的动静。直等到过晌,听说玉枢回府,尤枝枝扔下未吃完的饭菜连忙赶过去,
看见玉枢正在和东方溯说话,门外又跪着方一,刚迈出去的脚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还是站在这里等玉枢先生出来再问吧!
屋里,东方溯透过细密挂顶的朱红帘子,一眼便看见了廊下的尤枝枝,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含在微张的樱桃小嘴里,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她一双水亮的杏眼急切切地朝屋里瞟,
东方溯当即抬手制止了玉枢继续说下去。
玉枢顺着东方溯的视线归处,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她,出门问道,“尤姑娘找大人可有要事?”
“我找你。”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如要滴出水来,笑得灿然。
“找我?”玉枢微显诧异。
“我有事要问。”
尤枝枝尚未开始问,东方溯浑厚而穿透的嗓音传来,不带半分情绪,“进来,替我洗漱更衣。”
方才还晴日爽亮的小脸,瞬时阴云密布,尤枝枝挤出一丝苦笑朝玉枢道别,进了屋,
屋内一应物品皆准备妥当,尤枝枝将帕子在洗手盆里浸湿拧干后犯了愁,嬷嬷昨日也没教她怎么伺候洗漱更衣啊,这该怎么办呢?
她从小到大只替家中弟弟洗过脸和手,虽说是大户人家,兴许也是差不多的。
然而,当她按着东方溯的头,试图给他擦脸的时候,感觉事情不太对了。
如玉枢般谦谦君子,见状也露出鲜有的恐惧大惊之色。
东方溯挡住迎面扑过来的手巾,眼睛极度阴冷,“你想做什么!”
“给大人擦脸啊。”尤枝枝尚且有些后知后觉。
“府里嬷嬷没教过你规矩吗?”东方溯咬着后槽牙问。
“教了。”尤枝枝敛下眼睑,双颊早已晕染绯红,“但不是洗漱的。”
东方溯忽得想起昨晚,阴冷的眸子一沉,粗鲁地扯过手巾,“我自己来。”
净完脸和手,尤枝枝给东方溯宽衣,
他个子比寻常男子高一截,何况是尤枝枝这样娇滴滴的姑娘,
尤枝枝踮起脚来去够他衣领,又下意识不靠他太近,更遑论尤枝枝头一遭做这等活计,自然费力些,
起伏间全是她的娇息,
东方溯脖颈处微痒,他的视线不经意间便落了下来,
春荑般柔嫩的脖颈从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中舒展开来,尤枝枝衣领微宽,露出一片雪白莹润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红色胸衣,
东方溯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
他双手紧攥在身后,嗓音低压又沙哑,“审的如何了?”
玉枢转瞬明白过来东方溯的用意,回道,“货摊主虽然死了,但从他身上发现了不少线索。我们顺着这股线查出了幕后之人。”
尤枝枝无心听他们这些谈话,甚至无趣!
此时心里只想着:那么多金银首饰,即使不能送人,如若可以带出府,我也可以先给栓子和荷香买个宅子,然后等他们出来。
东方溯发现尤枝枝心不在焉,以为真如猜测那样,眼眸冷如冰窖,接着道,
“弹劾的劄子写好了吗?”
尤枝枝:或许,我可以提前给爹娘寄出去,换成银两,再用这些银两将栓子、荷香赎出去。
玉枢回道,“写好了,明日早朝,您就可以把劄子呈上去。”
尤枝枝:他喜怒无常、奸诈残暴,如果让他知道我用他的钱从他的手里赎人,会不会连累荷香和栓子。
想到这里,尤枝枝被自己吓得一哆嗦,正在解里衣的手,刚巧不巧碰到了他强健紧绷的胸口,
“放肆!”东方溯喝道。
“奴婢该死!”
看吧,果真还是阎罗。
喜怒无常。
“哪里该死?”东方溯嗓音平静无波,嘴角勾起的笑意如曼珠沙华般妖异,预示着灾难与死亡。
尤枝枝呼吸都凝滞了,“奴婢,奴婢,不应该打大人赏赐的金银首饰的主意。”
“赏赐的金银首饰!”东方溯鬓角青筋轻轻跳动,“你方才就在想这些?”
尤枝枝无奈,只得磕头如捣蒜,求天告地,希望得个撵出府的处罚,“奴婢不该在侍候大人时胡思乱想,请大人责罚。”
“滚出去!”这是东方溯最后的理智。
玉枢跟了东方溯这些年,头一次见有人能惹他发怒,即使是母亲不明不白去世,他也未曾如此!
他意外地看了眼尤枝枝。
尤枝枝闻言一愣,“出去”是出屋,还是“出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