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
女皇原也没指望顾锦能查出什么,因此暗中另派了次辅晚顾锦一步前往岑州。
说白了,顾锦就是个在前面吸引注意的。
顾锦也是清楚这一点,于是便在马车上明晃晃地挂了官府标识。
此举既是为了展示自己“没脑子”,让暗中之人降低警惕,也是为了通行便利。
却不想这一无心之举竟招来了青原县的夫郎和孩子,还貌似直挺挺地撞进了一场阴谋里面。
顾锦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由感叹命运弄人。
她斟酌了一下,隐去自己的身份,向男子解释了这场误会。
齐遥也是一阵无语:“这么说,你们是奉旨来查案的,不是和姚涂一伙的?”
顾锦点点头。
齐遥还要说些什么,旁边那小男孩却哭了起来:“爹爹,我害怕……”
“阿鱼乖,莫怕。”
旁边的春桃一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也难怪阿鱼会被吓得哭出来。
齐遥心疼地不行,急道:“既然是误会,那还请大人放了阿鱼。”
顾锦也没想着欺负一个小孩子,微微抬头示意,春桃这才不情不愿地解了绳索。
阿鱼得了自由,忙扑到齐遥身边。
他睁着双大大的眼睛哭得可怜,可顾锦却丝毫没有放了他爹爹的打算。
不管那男子是什么身份,总归是个麻烦,还是谨慎些的好。
齐遥显然也知道自己理亏,向顾锦道谢后便没有再闹,只低声哄着阿鱼。
很快,马车便继续向岑州驶去。
顾锦对父子情深的场景没兴趣,转过头想和孟允宸说话,却见他直直盯着那小男孩,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眸中闪过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哀伤,有温柔,似乎……还有一缕痛苦。
除了有关孟允宁的事之外,顾锦还从没在孟允宸身上看到过特别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有心想问,可看他微抿着唇,面色苍白的样子,到底没能问出口。
他自幼孤苦,过往经历中又能有几分是甜的?
她若贸然问起,只怕会戳到他的伤心处。
顾锦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呀,太苦了。
她轻轻揽住他的腰,假装没发现他的异常,用松快的语气问道:“饿了没?”
孟允宸眸色微动,很快就醒过神来,他摇头:“我不饿。”
“胡说,”顾锦瞪眼:“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会不饿。”
一边说着,她从暗格里抽出几袋在途径上一个城镇时买的果脯,一个劲地往孟允宸手里塞。
孟允宸无奈接过,在顾锦“虎视眈眈”的视线中愣是吃完了大半袋。
“咕噜咕噜。”
安静的车厢内忽然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
顾锦和孟允宸下意识的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阿鱼红着脸缩到齐遥身后,嗫嚅道:“对,对不起,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有点饿……”
他黑葡萄似的眼睛偷偷瞄向孟允宸手里的袋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随即,又艰难地移开了视线。
孟允宸嘴角弯了弯,将果脯袋子递到阿鱼手中:“吃吧。”
阿鱼呆呆地眨了眨眼,等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后连声音都清亮了几分:“谢谢大哥哥!”
他扑闪着眼睛,吃起东西来的样子像仓鼠一般,两颊鼓鼓囊囊,可爱极了。
孟允宸看得心头一软,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而另一边,齐遥看到儿子吃东西的样子却不由感到心中酸楚。
半月前,岑州知府姚涂带人围了青原县府衙,罗列了一堆罪名,直言他妻主林清时中饱私囊,侵吞赈灾钱款。
他与妻主成婚七载,妻主是何为人他再清楚不过。
更何况,平日里就连朝廷给的俸禄她都能眼都不眨地分出一大半来救济贫苦百姓,她又怎么可能会去侵吞赈灾钱款。
因此,林清时自然是拒不认罪。
可谁料那姚涂竟不由分说地命人将他们带走。
幸而清原县与岑州中心地界距离甚远,而那群官差对他和阿鱼的看管也并不严格,林清时这才有时间想了个法子拖住官差,把他们救了出去。
这半个月来,他与阿鱼身为男子实在是太过醒目,无奈之下只能混迹在流民中,一路前往岑州。
也不知那姚涂使了什么手段,那日的事竟没有向外界透露分毫。
他们便也不敢贸然进城,只能徘徊在城外山林之中继续向过往路人打探消息。
今日也是赶巧,半个月过去妻主依旧下落不明,他心中实在焦急,便带着阿鱼来官路旁碰碰运气,可谁知正好就碰到了顾锦。
他看到官府标志,马车的方向又是岑州,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