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了一系列措施压制武官，导致大雍朝百年来都重文轻武。一般家庭并不会往武将方向培养孩子，奈何萧竹天生好动、喜欢舞枪弄棒的，萧元恒也就特意给他寻了位武术先生，在一水儿文弱书生中他可向来是武力值最强的那一个。

到底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子，一时消化不了如此丢人的一幕，萧竹匆匆撂下一句狠话便红着脸跑掉了。

“这小子，底子不错啊！膝窝吃了我一记石子竟还能立住不倒。”趴在屋檐上的姜十一搓了搓指尖，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 —

“爹爹、爹爹！您看我腻不腻害！”

看着眼前叉着腰、露着小肚瓜、神气得不行的小团子，楚无渊乐得更欢了：“你最腻、腻害！”

目睹全程的萧晴也从震惊中慢慢平静下来，自然地解下自己的烟青色大氅，将面前耀武扬威的小团子给紧紧裹了起来，随后温声哄道：“小公子，如今天还冷着，可千万仔细着身子。”萧晴深知，以目前大雍的医疗水平，一场风寒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一个奶娃娃的命。

从萧晴眼中看到明显的责备，楚无渊有些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半理亏道：“晴、晴儿教训得是。濯、濯儿，还不快谢、谢谢你娘、娘亲。”

“濯儿谢过娘亲！”楚濯很是听话，他特别喜欢眼前这个长得和仙子一样的娘亲，温柔又好看！

“春阳潜沮洳，濯濯吐深秀。”萧晴若有所思，轻声道：“濯儿，楚濯，好名字。” 同名不同姓，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她更加坚信眼前的小娃娃就是自己的儿子。

或许，世间真有【前世今生】一说，母亲今生对孩子的执念终是将她的魂魄送到了孩子的前世。不同时间、空间、魂魄的相互轮转，终究会让有缘人再次相遇。

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韩愈的《南山诗》的，自然楚无渊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解读楚濯名字的由来，不由抬眼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晴、晴儿真是好、好学识，能作、作出这般精、精妙绝伦的诗、诗句来。”这话说得就很有意思了，京城里谁人不知萧家女疏于才学却精通音律呢？楚无渊这是在装傻试探呢。

萧晴早已先入为主的把楚无渊带入到了【憨憨皇子】的角色，自然也没有品出其中的试探意味，耐心的向对方解释：“承蒙殿下错爱，这句诗不是妾身所作。”

“哦？那、那是何方高、高人所作，是、是否方便引荐一、二？不瞒、瞒你说，我也、也想多像父、父皇和皇兄学习，多、多读些学问，省、省得老被人当、当作大傻子。”楚无渊说这番话时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露在面具外的那只琥珀眼装满了委屈，煞是可怜。

萧晴没想到楚无渊还能追问，但凡是个知点礼数、会察言观色的人可都不会这么做。可她哪里认识什么高人啊！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前些日子，妾身……得了场要命的风寒，险些去了。”

楚无渊当然知道这所谓的【风寒】不过是块皇室的遮羞布，实际情况是这小玩意儿不愿意嫁给自己而作出的自尽闹剧罢了。

萧晴心虚的瞟了楚无渊一眼，看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怀疑，才又继续道：“妾身昏迷了足足三日，在这期间妾身仿佛置身于一个不可意思的国度，那里有诸多大雍不存在的奇怪事物，而这句诗妾身便是从那个梦境里学来的。”

这是萧晴所能想到的最接近于事实的解释。

但在楚无渊看来，萧晴这是彻彻底底地把自己当成傻子来摆弄了。不过为了稳住【憨憨皇子】的人设，楚无渊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晴、晴儿果真不、不同凡响，能得、得此造化。下、下回你再去那国、国度，切、切记要带、带我一起。”

“还有我！还有我！”小团子手舞足蹈的插话道，虽说他没搞懂爹爹和娘亲在说什么东西，但他真切的听到了【一起】二字，那无论双亲要去做什么，他势必是要一起的。

虽说得到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大的没有怀疑她，小的也明显喜欢她，萧晴简直高兴得不得了。

这是自见面以来，萧晴对楚无渊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阳光透过枯枝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萧晴卷翘纤长的睫毛上，忽闪忽闪的，似是挠进了楚无渊的心，面具下的右眼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颤了颤。

紧张的气氛随着这个笑容消散开来，萧晴也顺势邀请道：“殿下若是方便，还请到屋里吃口热茶。”

楚无渊作出略微惶恐的表情，犹犹豫豫着回答：“还、还是算了吧，岳、岳丈大人他……”

是了，父亲和弟弟都被她们气走了，她光顾着注意濯儿了，萧晴一时也没了主意。

“改、改日，我再、再登府道、道歉。”今日来萧府的目的已经达到，楚无渊不愿多留，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啊……也好。”萧晴的语气不自觉有些失落，她本想多争取些和小团子相处的时间，但看来这件事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