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要无功而返了。”
燕帝故作平静地笑了笑:“雪泥鸿爪,终有显形之日,朕有的是耐心,也希望母后有足够多的耐心。”
“皇帝啊,你可别忘了一句老话。”太后扭头看着他,故意将语调咬得格外重:“姜,终归还是老的辣,你有耐心,哀家只会比你更有耐心。”
燕帝笑着摇了摇头,“但遗憾的是,朕不只有耐心,朕还有足够多的时间,而母后却已年逾古稀徐徐老矣,不知还能剩多少时间,一年?两年?五年?”他说着不紧不慢地从席位上起身,长长舒了口气:“今日打扰之处还请母后海涵,儿子告退了,盼母后好生歇息,也好生地想想往后的日子。”
他说完微微颔首,转身威风凛凛地走出了正厅,随着一声“摆驾、回宫”的唱喝,龙辇在大队禁卫军的簇拥下徐徐离开了慈安宫,去往太和殿的方向。
偌大的慈安宫里,突兀地只剩了喧嚣过后深入骨髓的宁静。
太后站在莹莹烛火下,看着殿外苍茫的夜色,腿一软,趔趄了一下。
周嬷嬷赶忙上前扶住她,“太后,你别将皇上那些话往心里去。”
太后苦笑一声:“他没说错啊,哀家剩的时间当真是不多了,若哀家不能在有生之年将宏基扶上那个位子,待哀家一走,”她一把攥住周嬷嬷的手腕,混浊的眸里隐隐闪出泪光来:“宏基怕是连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周嬷嬷心下惶惶:“太后想怎么办?”
太后松开她的手腕,面色有些恍惚:“哀家一时也想不到要如何办。”她拄着拐杖在屋内踱了两步:“既然皇上已不留余地,那咱们接下来便只能下死手了。”她说着唤了声“张公公”。
张安躬身进殿:“太后,奴才在。”
“你加派些人手守住顺王府,随时随地护好大皇子。”
“是,奴才这就去清点人手。”张安说着转身就走。
“等等。”太后蓦地唤住他,沉声问:“地宫里那两人可还安好?”
张安躬身答:“回太后,都好着呢,禁卫军搜来搜去,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咱们慈安宫里还有地宫。”
“不只禁卫军不知咱们这儿有地宫,就是连皇帝也不知晓这地宫的存在。”太后抬眸朝殿内打量了两眼,舒了口气:“这慈安宫可是周朝皇帝当年的寝宫,也不知他在这底下修建地宫究竟是作何用,不过今日倒确实是帮了咱们的大忙。”
周嬷嬷接下话引:“还是太后英明,当年据理力争住进了这座宫殿。”
“可不是嘛,当年皇帝可是想留给他自个儿住呢。”太后说着又在殿内踱了几步:“那两人,总不能这么长年累月地住在地宫里吧。”
张安也有些犯难:“可若是让他们出去,万一不小心落到太和殿的人手里,岂不是……会对太后不利?”
“那就杀了吧。”太后的语气轻飘飘的,还带着些许倦意,“反正留着也是个祸害,记住了,尸首须得处理得干净一些。”
张安面色一紧,老老实实应“是”。
太后拄着拐杖盯着殿外摇晃的纱灯,低声呢喃:“下一步,咱们再不能这么隔靴骚痒地炸什么赌坊了,咱们须得——斩草除根。”
周嬷嬷听到“斩草除根”四个字,禁不住一阵心惊。
太和殿里。
已上榻歇息的燕帝迟迟无法入睡,他趿鞋下床,披上外衣,去案前饮了几口茶水,继而将夏德唤进殿内。
眼下已是深夜,君臣二人秉烛相望。
“皇上有何事吩咐?”夏德疑惑地看着燕帝。
燕帝一手支额,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案桌,好似在思量着什么,片刻后才抬起头来:“从慈安宫没搜出人来,如今与那边只剩两条路可走,要么尽释前嫌,要么势不两立。”
“皇上想怎么做?”
燕帝眼眸微眯,收住敲击桌面的手,答非所问,“近段前线折损了不少兵马吧?”
“是,足足折损了近五万人马,据说向阳会那帮人狡猾得很,专门在背后搞偷袭,防不胜防。”
燕帝握了握拳:“按说以现在的局势,朕该与太后握手言和,毕竟她手里还有兵权,但,”他眸中溢出一抹森冷的光,语气也跟着冷下来:“她这次炸了赌坊,下次怕是就会要承业的性命了,朕又怎能与她握手言和呢?”
夏德面色犹疑:“皇上的意思是……”
“朕这次必须斩草除根。”燕帝绷紧面色看向夏德。
夏德后背一紧,抱拳回应:“那属下这便去安排人手,”他压低了声音:“刺杀大皇子。”
“不不不。”燕帝摇了摇头,心机深沉地笑了笑:“直接刺杀太拙劣了,朕可不能像那个老太婆那般愚蠢。”
“那要如何斩草除根?”
燕帝收住笑,娓娓道来:“大皇子不是好美色么,你去各处访一访,尽量多找几位姿色出众的女子,若是能让大皇子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