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疑云
遭人威逼服毒而死,死前被人胁迫写下诀别书,伪造成轻生的假象。凶手要求他烧掉指使的信件,但徽郎却趁人不意将信撕下一角藏了起来,目的是传递出重要的信息,期盼发现残页的人能为他伸冤,揪出罪魁。
林初朗为了弄清这枚印章的图案有无来头,第二天便借着和众郎君一起给皇后请安的时机,编造了些事迹委婉地向众人打听柳叶形状的印章,最后从一位家中营运篆刻生意的小郎君那得知,那种印章十分常见,且宫中男眷皆可使用。由此便查不出什么。
他想着要转换思路,从其他方面下手,心不在焉地向皇后请了安,准备探查信纸的纸页有无问题。他打算瞒着元夕做这些查探,一来害怕他多生事端,二来更怕他卷入泥潭。却不料对方早察觉出他的反常,给皇后请过安后便死缠烂打地逼着他交代情况。林初朗一向拗不过他,这次也不例外,一五一十道出了实情。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贺元夕一听,嘴撇得高高的,很不满好友单独搜查的决定,说什么也要帮忙。
林初朗推却几回,见对方坚持帮忙,便依了他,将自己调查的情况和结果告诉了他。
元夕得知他要查那张残信的纸页后,主动提出带着残页出宫,去宫外头的造纸坊问问信纸有无特殊之处。林初朗将那残纸又撕下一点,分与元夕。元夕便越过事先向皇后汇报的规制,编造了一条紧要的借口,于第二日先斩后奏地带着那点物什偷偷出宫去了。
可不凑巧他才出宫没多久,那借口便穿帮出了岔子,林初朗找人给他报信,催他赶紧回宫。元夕此时人已快到了造纸坊,忽然被召回,颇觉不甘心不情愿,可又没有办法不听好友的提醒,左右为难间,还是决定先回宫再另行计议。
他调头回返,一路加快了脚步,不曾想在街市的酒坊边撞上一人,褐青武服高高马尾,丰朗隽秀、神淑倜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之前在御花园里帮忙解围的九王姬。
元夕因走路冒失,差点撞翻了对方手里的酒壶,回过神来慌忙道歉,又悄悄抬眸偷看对方,心头砰砰直跳。
梁问晴并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问他为何出宫,又分神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最后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出来。
贺元夕观她神色,听她疑惑,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知晓了她是在问林初朗的行踪。他忽感有点沮丧,一股没由来的泄气漫上心间,悻悻地说这次出宫仅自己一人,好友并没有陪同过来。说完以后,又忽而思及自己要探查的事情还没着落,而九王姬人在宫外,看起来也不似要往宫里去,于是隐去部分实情,将手里的信纸残片转交对方,拜托她帮自己的忙。
梁问晴听了,只道小事一桩,必定查清信纸来源,元夕又提醒他此事切莫声张。
“贺稚君放心,”梁问晴朗然一笑,“能为你和林稚君分忧,是小王的荣幸。”她一说完,见元夕要走,忽而想起什么,将人唤住,又从怀中掏出一筒酒递给对方。那酒用老竹节斟着,盖着红头木塞,看上去古朴纯粹。
“此酒入口香醇浓烈,回味甘甜润口,是宫外不可多得的佳酿,还请稚君拿回宫品尝。”
元夕闻言,向她感谢行礼,又说会将这酒拿回去与好友分尝。
王姬听罢,边朝着他还礼,边说道:“那实在很好。”
元夕苦笑了笑,把酒装进袖中,跟她道了别,转身离去。他因心上想着两件事——一件是好友的催促,一件是背后的人影,选了这头便顾不得那头,于是心里越来越乱,脚步越走越急。街上人多,他行了小半里路程,忍不住回头去望,发现那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潮之中,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