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
总不能浪费了吧,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我一直以来都践行光盘行动,哪怕是游戏中也一定要如此,才显得我这人表里如一,言行一致。
虽然如此,这个蛇胆还是差点噎死我,我努力了半晌,才咽了下去。后知后觉地想起,这野生动物的胆生吃好像不太卫生吧?就看着洛可儿从腰间掏出了一壶酒,让我喝下去。行吧……
一股暖流穿过我全身,四肢百骸全都舒展开来了。那颗蛇胆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我觉得身体之中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怪不得李洪秀每每让人上山敬献蛇胆,原来竟有此等神奇的功效!
我望着洛可儿,不明白如此好的东西她为什么不留着自己吃。她找了块干净地方示意我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见她煞有介事,我便依她坐下了。
“你那六个版本的江湖恩怨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想了想,“酒楼茶肆”。
“你刚刚出现的那天,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和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你是先知?”洛可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太过冷静,不像疑问句,倒比较像陈述句。
我摇摇头,“并不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没有告诉我?”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刚才的那个蛇胆是我的诚意,现在想换你的故事。”
我回顾了一下已经重生到第三次的游戏世界剧情,觉得如今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不如和她说真话。谨小慎微没有用,这个剧情根本不知道转折点在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大不了再重生一次,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于是我告诉了她,我在这个故事里已经重生到了第三次。除了这是个游戏剧本,以及我本人是游戏策划师,这两件事不敢告诉她,以免她知道了自己是个纸片人之后暴走,其他的,我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她。
“第二世比较奇怪的事件,就是去往山上水潭的路上,击中我的金光。我至今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我们的风筝到底有没有被动手脚。”
洛可儿陷入了沉吟,不久,她突然顿悟了,“我们的风筝线被动了手脚。”
我注意到她的措辞有点奇怪,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们”。
她想了想,“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那根风筝线被涂了什么东西上去,导致它导电,然后引雷,击中了你。”
我细细一想,恍然大悟,还真是如此!我说那天在场那么多人,雷专门找我劈呢!
“不对,那雷是说有就能有的吗?不是说有人渡劫吗?”我一个唯物主义者沦落到相信这些东西,实在是太不堪了。
洛可儿揉了揉额头,她几次张嘴,似乎又觉得要说的话不太对劲。最后她道,“你试试这样。”
她并拢两指,比划了一个招式。
“这样,对着地上,发力。力道往前冲,想象有一柄剑脱开你的身体飞出来。”洛可儿努力地教我。
看过去很傻好吗?好像在拍无实物电视剧。正经人除了小毛孩谁还玩这个。我非常抗拒,“别啊,一定要这样发功吗?”
“你试试。说不定行呢。反正你也没路走了不是?”洛可儿尽说戳心的大实话。
于是我只能像小孩一样做无实物演绎,开始发功。连发了三下,什么都没有出现。我觉得自己傻透了。
“一定是姿态不对。”洛可儿下结论。“作为男性,你一定小时候玩过这个,你多想几种姿势。”
太羞耻了好吗?从我不穿开裆裤开始,我就不屑玩这个了啊啊啊。我为什么要假装我身体里有一柄剑啊!我已经比划了十个不同的姿势了,太蠢了,就因为这个该死的游戏叫“潭中剑”吗?
突然,一道金光破空而出,直击我面前的大树。哗的一下树倒下了,把我和洛可儿生生吓了一大跳。
“有剑,真的有剑!”洛可儿跳了起来。“你身体里那道金光,就是剑!”
“什么?”我懵了,“什么金光?水潭里飞进我身体的金光?”
“所以有人要渡劫,不是你,就是这柄剑。不,也不是渡劫,因为剑是金属的,你的风筝线又被动了手脚,加上仙器刚刚出世,所以你就被雷劈了!”
我感觉她很激动,我被雷劈了值得这么激动吗?
“不对!”我突然愣住了,“这柄剑它……它不是上一世在我体内的吗?怎么游戏重来了,它还在呢?”
“因为你是这柄剑的选中之人啊!”洛可儿激动非常,“天哪,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她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了,我竟不知道第一个问题该问她啥。是谁要害我,在风筝线上动了手脚?洛可儿为什么对游戏的发展趋势这么了解?为什么她说“又找到我”?为什么她对我的重生不太吃惊?
可这些都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望着挂在树梢上的剑,我傻傻地问洛可儿,“你说,我叫它回来,它会答应吗?”
“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