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蛇胆

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靠近我，握住了我的手，我吓得一抖，刀落到了那个人手上。接着就看到洛可儿越过我，冲向蛇肚子，不顾蛇的鬼叫，对准鳞片就是一捅，正好落在鳞片中间，一刀撬开了鳞片，露出一块蛇皮肤来。我心中正要喝彩她干得干净利落，像是个中好手，就见洛可儿手起刀落，眼前血光一闪，再看到洛可儿一探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我身边，拉起我就跑。蛇的叫声愈发凄惨，在夜色中甚是骇人。我脚下没停，脑子混乱，就感觉洛可儿拼命地拉着我。

等到我缓过气来，天色已经大亮，我坐在一条河边，靠着一棵树。我们离开那座山已经很远，洛可儿在前面的河边洗一样东西，接着看到她将那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葫芦里。

看到我三魂七魄回归体内，洛可儿擦了擦手，“今天我们去前面的镇子里，找到赵员外，让他带我们去承启山庄，把蛇胆卖了。”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承启山庄的信息，隐隐有点印象。承启山庄的庄主性子比较孤僻，不爱与外界多联系，故而在几大山庄中，名声不显。但是不知怎么的，与第一大庄络暇山庄庄主不合，所以江湖中人士，能避开承启山庄，就尽量避开，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好心提醒洛可儿，“承启山庄不是很多人避之唯恐不及吗？”为了避免她怀疑，我做贼心虚地加了一句，“我听村民说的。”

洛可儿并没有太在意，“倒也是无妨，有些人就是看着声势浩大，但也不过是虚张给别人看的罢了。”

怎么可能！络暇山庄因为是天下第一大庄，他家庄主的人设还是我亲自写的。络暇山庄庄主梅成襄，六岁能写诗，九岁武艺便独步天下，十五岁当庄主，十八岁成为江湖第一高手，并迎娶了第一美女程璐璐为妻。这么俗套白烂而优秀的人设，还能有跑偏的地方？

我跟着洛可儿一路往前面的镇子去，一面听她说两庄交恶的来历。

原来在梅成襄和程璐璐成婚前，承启山庄和络暇山庄，是没什么幺蛾子的。

后来有一年几大庄办了个什么会，具体的洛可儿也记不清，反正大约有点像联谊，拉拢关系吧，承启山庄庄主夫人孙燕子，正带着两人独子，在花园里玩。孙燕子带着他赏花，孩子觉得喜欢，孙燕子便摘了一枝桃花递给他赏玩。

正巧程璐璐经过，不知怎地，一朵挑花飞到了她脸上，将她的眼皮碰了一下。

说到底满院子都是桃花，也不知是哪飞来的。可程璐璐非说是那小孩摇晃手中的桃花枝，才将花甩到了她的脸上。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甩得用力了，她瞎了，承启山庄可担得起责任？

孙燕子见她毫发无伤，却偏偏揪住自己孩子不放，心中也是恼怒，但毕竟程璐璐是梅成襄夫人，两人又新婚，她不好发作，只得好言安慰。程璐璐见她态度恳切，便要求她带着孩子道歉，说只要她们服个软，她也便罢了今日此事。

不料这孙燕子看过去柔弱，竟是一个性子倔强的，劝慰可以，道歉决计不行，说到底她家孩子并无什么过错。

围观的人群也多了起来，有的说程璐璐完好无损何必与人置气，有的说完好无损是她运气好，不是不与人计较的理由，有的说孩子无心之失不必太过计较，有的说孩子要从小教好不然长大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我听着洛可儿的描述，突然觉得不对，“围观的人各有各的说法，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是孩子将花扬到了程璐璐脸上？怎么就不能是树上落下的花掉在了她脸上？”

洛可儿顿了顿，“谁说不是呢……大约，孩子总是容易被小觑吧。”

当时众说纷纷，竟无人说一句程璐璐故意找茬撒谎，大约觉得到底是落花还是孩子扬起的花，她一个大人总不会弄错。最后孙燕子怒了，牵着孩子拂袖而去。

接着第二天，承启山庄庄主夫人孙燕子为人蛮横，溺爱儿子的名声，就这么传遍了江湖。

第三天，承启山庄庄主李洪秀，带着全庄的人，回了自家地盘，从此李洪秀便多了一个孤僻不合群的名声。

“总之，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说完整个经过之后，洛可儿肤浅地总结了这么一句。

我心道，我倒是没想只看表面，不过一个不太重要的支线人物，我也没必要太在意他的内核不是？

腹诽归腹诽，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洛可儿去了赵员外那里。之所以要赵员外引荐，还是那个原因，李洪秀据说很孤僻，他山庄外的人，只有赵员外还能与他亲近一二。

赵员外家在承启山庄底下最中心地带，远远一看就透漏出一股财大气粗的奢华来。我好奇地问洛可儿，“这么个蛇胆，能值几何？”洛可儿叹了口气，“也就是李庄主需要，所以才值点钱。像这种山庄，有炼药之人，常会用到蛇胆。不然，一文不值。”

我更加疑惑，“我们这颗蛇胆特别大，又特别难得到，照理说不该不值钱啊？”

洛可儿揉了揉额头，“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