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

不知道，修牙是哪个科室……印象中的修牙，不是该一个医生搞定吗？这医院真高档，流水线作业。

我在心中酝酿了半天，根据我的文化知识和专业理解，我去了牙体牙髓科。

穿着白大褂的短发李懋在里面等着，我一眼就认出他，“李公子你好你好。”

李懋推了推眼镜，“我是李医生。”

“李医生李医生，您帮我看看我这颗牙。”

李懋人很不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这颗牙烂得太厉害了，修不了。”

那怎么办，让它自生自灭吗？还是拔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建议拔牙。建议还是留着牙根。”李医生非常耐心地解释。

我点点头，“那能想点办法把它处理下，不要那么疼吗？”

“您可以去修复科问问。”

我一看挂钟上的时间，好家伙，一个小时过去了。不对，古代不是用时辰吗？真是乱套了。洛可儿给我银子的时候告诉过我，这是一上午的诊疗费。我一定要争分夺秒，不然又得赚钱去了。到时候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那么好心白给我银子了。

我去了修复科。一进修复科，我愣住了，里头坐着的医生，依然是李懋。

“嗯……李医生，我们刚刚见过……”

李懋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我刚才一直在这里，今天您是我的第一位患者。”

我后背一凉，毛骨悚然。再想想我刚才走过来的速度以及他的坐姿，突然明白了！

敢情这所医院的所有医生，都是以李懋为原型的？

这也太诡异了。

你想想，这些医生下班了走出去成为一个李懋，来到医院，就施了分身术每个科室分一个，这样分分合合……游戏设计负责人物建模的部门也太懒了吧？

我老老实实地假装第一次见他，描述了一下病情，和刚才那个李医生的描述，心中腹诽，既然是共用一个外壳，为什么不能共情对方的想法呢……

修复科的李医生检查完我的牙，仔细思索了言辞，“我不建议你做修复。牙齿根部残留部分太少，即使做了修复，没有过多久，也容易脱落。到时候这个功夫白花，加上修复所需费用不费，我个人觉得，这是白忙。”

嗯，不能补，不能修复，那……拔了总可以了吧？

我去了拔牙科……等等……拔牙科是什么科？

我去了……颌外门诊……是这个吧？

拔牙科的李懋医生，服务态度极其良好地检查了我的牙，思索半晌后回答，“需要牙体牙髓科医生签名说明此牙不能留，否则我不能拔牙。毕竟拔牙是一个小手术。”

他的服务态度实在太过良好，我一抬头看钟，一个上午快过去了。我飞一般地跑回了牙体牙髓科。

牙体牙髓科的李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个牙还没到需要拔掉的地步，留着牙根做修复最好，拔了就只能种植了。不管如何，总是没有原装的好。”

我都快哭了，“修复科说修不了！”

牙体牙髓科的李医生无可奈何，“那就叫修复科签字让你拔牙。”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逼近十一点半下班时间的挂钟，再次去了修复科。

修复科的李医生听完我的描述摆摆手，“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要推卸责任或者踢皮球，让你一个上午跑来跑去，这个牙你一定要我修我是能修的。就是效果肯定不好，我是出于为患者考虑，才不建议你修。就算修了，没多久也会坏。所以这个拔牙确认的签字，我不能给你签。我这里只管修复，不管拔牙。”

接着我就听到一阵敲钟声，十一点半到了。场景迅速切换，我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牙医诊所门口。李医生已经穿回了古代的衣服，一副儒者的样子看着我。我感激涕零地花掉了一锭银子，得到了许多建议。

我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带着一颗坏牙回到了洛可儿那里。村长她老人家很忙，正在后院里抽鞭子赶驴拉磨。我看着白花花的豆浆流下来，突然觉得口渴非常。

好像很久没有喝豆浆了，我咽了咽口水。

洛可儿头都没回吆喝着驴，“怎么样你的牙？”

我点点头，“牙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长了不少知识。”

“哦~”洛可儿长长地拉了个尾音，“牙还在你嘴里。”

真是见鬼了。一路上不痛的牙，被她这么一说，又开始痛了起来。我捂着腮帮子，泪流满面，“别说了别说了，除了李医生，还有什么好的郎中可以救救我吗？”

洛可儿给了驴一鞭子，拍拍手上的灰，走向我，“我的银子呢？”

“给医生了呀！”

“牙还在你嘴里，银子给医生了？”

“……”

“去了一个上午，就买了个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