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面
“我们要见季老爷子!”
季茵盘坐在地上,撑着单下巴,看着眼前这群大爷大妈们犯愁。
她好不容易把爷爷说服到了三亚,想着自己一定能搞定这群爷爷奶奶们跟自己练太极。
可这连着快一个星期了,这些人要么自顾自地练习,要么视季茵为空气,本来信心满满的她,经过这几天的魔幻经历,看着他们像看笑话一样看她,不免泄了气。
“小茵子,你别光坐着发呆啊,说句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大妈扯着季茵的胳膊,好声好气地问。
“杨姨,您还是叫我季教练吧。”季茵被他们吵了一上午,头昏脑胀。
“你说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还没我儿子大呢,去找个适合姑娘家的工作多好呀,非得跟我们一群老头老太太混一起干什么呀。”
“而且,你呀,不是我们不信你,主要是你这资历太浅,真没什么说服力,你还是把你爷爷叫来,咱们好商好量,行吗?”
季茵听这几句车轱辘话听了一上午,口干舌燥,一把站起来,抓起瓶水往嘴里倒,等灌完了,一抹唇,重生般长吸一口气:“呐,我说最后一遍啊,我初中开始就练太极了,未必比在座各位资历浅,而且大学也有选修这门,从理论到实践,没有我不会的,你们大家也不是没看过我打全套,要不,我再给大家演示一遍?绝对不比我爷爷差!”
大家起哄,没几个想看的,因为心里也都有数,但就是觉得被个小丫头教育面子上过不去。
“你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拿个冠军什么的回来?”高大叔问了在座的都想问的心里话。
季茵嗤鼻:“高叔,我真对那个比赛没兴趣,我就是想一辈子练太极,把它当成一项运动普及起来,让所有人,让那些不管什么年龄的人都参与进来,如果真到了比赛竞技的地步,不也就失去了这项运动本身的意义了嘛。”
高大叔摇摇头,大家都跟着摇摇头,表示不信这话:“总之不管如何,你把你爷爷叫来,我们跟着他练了快十年了,说换就换啊?这老季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就撂挑子了,电话还都关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茵嘴一撇,一张嘴真说不过眼前这群人,正犯难之际,门口晃进来一个人影,大家扭头一看,季老爷子居然回来了。
季茵惊得嘴一张一合,这回轮到她不明白了。
上周是她亲自把爷爷送到的机场,这么快又回来了?不是说好的,等她正式上任,一切走上正轨,再回来么?
季茵还没来得及和爷爷说上话,这群人已经像看见救星一样涌了上去。她干脆两手一摊,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和爷爷吐槽。
“好好好——我懂,我知道,我明白——听我说、听我说......”
季喜文等他们都安静下来,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腔:“大家别激动。我也是真的想培养这孩子,大家也都知道,这孩子从小跟我练,她呢,也没什么大的志向,不想去当什么冠军,就想踏踏实实把太极当成事业练一辈子,也确实是希望让更多的人能参与进来,太极不是老年人专属,也没那么玄乎,就是一项具有中国特色的、强身健体的运动,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吧?”
大家都不吭声,季喜文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但我呢,是已经答应了这孩子要退出了。要不这样,你们来提条件,怎么样才能接受季茵当教练?”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什么主意。人群里高安贵看了看季喜文,又看了看季茵,转头说:“小茵子,要不这样,也别说叔叔不给你面子,我家高见,你认识不?”
季茵摇摇头:“听过,没见过。”
季喜文又道:“没见过关系也不大,他比你大个三四岁,高见这孩子,一把年纪了,整日的窝在家里打游戏,跟我这亲爹一年都说不上几句话,你要是能让他也来练太极,我就服你,怎么样?”
众人哄堂大笑,或许是都知道,高见这人,出了名的宅,自从成年后,街坊邻居们就没几个人见过他,只知道他从大学起就靠打游戏为生,每天对着个电脑,为人阴郁沉闷不苟言笑,看起来就怪可怕的。
高安贵为了这个事,伤透了脑筋。这头几年还能听见父子俩吵个架,高见便经常一出门几个月甚至半年不回来,后来干脆自己搬了出去,偶尔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一次。高安贵也是真的怕了,怕万一这唯一的儿子真有一天不回来了,也慢慢地说得少了,甚至乎也去专门跟人了解了这个打电子游戏究竟是怎么个挣钱法,但最终还是觉得,虽然这玩意儿要智商,也锻炼头脑,挣得也多。但这人,不能光要头脑和钱,不要命啊。可惜呢,高安贵两口子说破天,偶尔到他家一看,高见每天依旧像屁股长在椅子上一样,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不见挪窝的。
这要是能把他拉拢来跟一帮老头老太太练太极,那真是,母猪都会上树了。
众人又像看笑话一样看季茵,季茵倒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