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法出逃
四下无声。
“原籍元京城浔金县玊闵乡人士,贞元历三百二十九年生……”时年7岁,柠禧夫人眉头一皱,这里的小娃儿可不就只有昨日那个病殃殃的倒霉货儿。
元京城浔金县,没听说过古代有元京这座城啊?
还有贞元历,这又是什么新历法?
难道这是一个没被记载的架空时代?
李沅栖正疑惑着呢,谁知大家都非常整齐地看向站在最边上的她。
?
叫我啊?!
某人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这小妮子,发什么呆啊,莫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柠禧夫人瞪她!
你才脑子有病!
“你们叫我啊?”她用手指了指自己。
“自然是叫你,看来脑子真是烧糊涂了,连自己名字都不晓得。”柠禧夫人面色不悦,冷嘲热讽了两句就转移了目标。
昨天发烧没来得及收拾,此刻的李沅溪头发遮了大半张脸。出门前,她还特意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美丑难辨。
柠禧夫人考虑到小女娃得费时间栽培,哪有现成的好,就更瞧不上她了。
而这,正中李沅栖下怀。
“来,你们各自说说,琴棋书画都会些什么?”
回答完一圈,轮到李沅栖时,四周再次沉默。
……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哪会这些玩意儿啊!
“柠禧夫人,我妹妹年纪善小,这些都是可以学的。”商映雪适时将她护在身后。
柠禧夫人可不买账,她盯着李沅栖看,好一会儿,才拿过一旁登记的竹简再次展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什么都不会,不应该啊。”
李沅栖敏锐地从柠禧夫人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看来原主家身份不一般啊?
这卷册子,似乎记录了大家的来历,她隐隐约约从柠禧夫人和大家的交谈中得出,自己和这几个姐妹都是被贬为贱籍的,商映雪的身世更佐证了这一点。
籍贯,还算好理解。
士籍,大概是指有官袍加身的人。而贱籍,听名字就有“贱民”的意思,当属最下层。
古代历史中也有贱民,他们通常不被当成人,也不能享受作为人的权利。用现代的话来说,就等于自己被剥夺了终身政治权利,不能科举、不能当官、不能买卖房屋做生意,甚至不能与普通民众通婚……
贱籍,连个人都不是啊!
这具身体的主人家里到底犯了什么事?李沅栖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行了,我看你也不必站在这里碍眼。”柠禧夫人睨了她一眼,吩咐到:“大勤,将她带到厨房让程姑打桶水替她洗洗干净,客人来了看到像什么样,人家还以为我们归月楼沦落到收容乞丐揽客了呢。”
“是,夫人。”身后的一个大汉沉声应到。
你不让我待,我还不想待呢!
李沅栖努努嘴,满不在乎地转头看向叫大勤的大汉,示意他带路。余光瞥见商映雪不放心的神色,拍了拍对方的手,宽慰道:“商姐姐,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你照顾好自己。”
“嗯。”商映雪这才点头。
跟着大汉往院子里走,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柠禧夫人差人演奏的声音,李沅栖不禁心生叹息,难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也是这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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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另一头是厨房,时辰善早,此刻只有程姑一个人在灶台忙碌。
这归月楼的姑娘们就跟上夜班似的,中午才起来,几乎不用早餐,这个时间点楼里静悄悄的。
大汉将她交给程姑后,仿佛生怕她逃跑似的,硬生生守在门口。
他们也太警惕了!李沅栖在心里犯嘀咕,这样让她如何逃跑?
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院子东边有扇小门,可惜有门卫把守,轻易出不去,看来还需要想想其他的办法。
程姑将她引进澡堂,洗澡的地方是个被单独隔开的小单间,看上去还算干净。只是她从前习惯了淋浴,一下子改用不知道有多少人泡过澡的浴桶,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别说,这小胳膊小腿就是嫩,就是不清楚这具身体长相如何。
李沅溪有些好奇的掬了一捧清水净面,再抬头时,是一张皎洁如月的小脸,峨眉杏目,左侧脸颊有一颗微小的痣,出落得端是标致。
这归月楼应是临街,这会儿静下心来,在澡房里勉强能听到外面沿街叫卖的声音。
“阿娘,我要吃豆沙包,不要肉包,不要肉包!”
突兀的撒泼小奶音闯进耳朵,李沅栖心下发笑,这娃儿倒是可爱。
紧接着,有严厉男声接过话:“你这蠢娃儿,怎的从小不爱吃肉呢,不吃肉如何长得高!”
“我不管,阿娘,我就要吃甜甜的豆沙包,就要豆沙包,就要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