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

音乐人的表达。虽然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我能说实话吗？当音乐的复杂性超过歌手的诉说感时，我会觉得这首歌是失败的，因我听不见歌手所表达的。”

“所以前辈，比起节奏强、旋律复杂的多维曲风，我觉得越简单，越容易被人记住，也越能被传唱吧。”

李秀贤愣了一会儿，然后看着Henry，两人相视一笑。一开始两人对林七多的印象只是停留在流言蜚语的Clouds林七多上，但对方谦逊的态度，让李秀贤稍微改观，所以提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她并不是要对方给与怎样完美的答案，而是乐于欣赏对方答案里的思考。

“七多，待会儿我们会有一小段和声，我们先排练一下。”

孙笙看见林七多表情认真地开始彩排，垂眸拿手机，都琳慧察觉她的低落，立马凑近。

“怎么了？小笙。”

“七多好像是一路被骂过来的，明明她没做错什么。”

“但现在慢慢好起来了，不是吗？”

“就是觉得憋屈吧，Hybe真不做人，都不知道为她澄清。”

第一次录制非常顺利，没有岑柒预想的各种糟糕情况，观众平静又温柔的反应给了她很多安慰。岑柒和前辈们依次打完招呼，本来想着回行程车的，但后来看程思扶着栏杆表情激动地在打电话，她索性拿着手机，在录制场地上游荡。

后来看见自己发放毯子的两个小女生神色紧张地盯着她，岑柒不自在地转了转眼珠，然后走了过去。

“家里没有宵禁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家吧。”

孙笙抿着嘴，握紧都琳慧的手说不出话来。

岑柒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管闲事了，抓抓后脑勺准备离开，结果表情沉稳的那个小女生抢先开了口。

“七多欧尼，我们是你的粉丝，可以一起合照吗？”

“……可以。”岑柒先是一愣，然后搓搓手，把手搭在了两个女孩的肩头，对着她们的镜头笑了一下。虽然很生硬，但有美颜功能的加持下，大家都很好看。

三个人拍完照，僵持地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沉稳的小女孩又站出来开始说话。

“我朋友现在激动地说不出话了，她其实非常喜欢你，最近欧尼关于你的谣言都非常不好，我们知道这些消息都很难过，今天看到你能正常录制节目，我们非常开心，我们就是普通学生，也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真的不好意思。”两个小女生惭愧地低头，让岑柒觉得有些沉重，她没想过追星的喜欢也会带有歉疚感。

“妹妹，我已经成年了，能够照顾好我自己，我非常开心你们能喜欢我，但我更希望你们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再业余喜欢我一下就可以了，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应对粉丝和偶像这种关系，甚至可以说还在学习的阶段，但我真的非常希望，喜欢我的人能先过好他们自己的日子，我真的很渺小的，所以务必让你们自己活得伟大吧，我不是说你们未来一定要取得社会意义里的成功，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时刻记得把自己放在重要的地方。”

“可是看到有关于你不好的言论，我们就会很难过，而且公司也不为你澄清。”孙笙红着脸吼出声。

岑柒闻言，咬了一下嘴唇，她却说不出有道理的话了。请原谅以岑柒此刻的人生阅历来说，除了感激，她只能茫然于这种关系。虽然造星系统的模式在这个国度非常成熟，人们狂热且直率地追寻着自己喜欢的偶像，但她在这样的狂热之下，只能察觉到人性被驱使的一丝凉意。岑柒表达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只能迷糊地去感受。

程思小跑过来打断这次谈话，说是公司那边有个会议，岑柒如释重负地朝她们摆摆手道别。

“怎么会有人因为我们的喜欢感到困惑呢?”孙笙不理解。

都琳慧倒是看着手机界面里那个女孩轻笑出声。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感觉不是吗？”陌生人的喜欢，即使是充满善意的，但也会很奇怪，毕竟从来没有真正地相识过。

金硕珍练舞到半夜，等全身湿透，他才懊恼地发现自己从部队离开太着急，没带备用衣服。

金硕珍把窗户打开，但风吹来，让他冷得一抖。

算了，还是去卫生间找个吹风吧。

金硕珍拿着外套出门，在经过几个灰色墙面后，他看见林七多双手扯紧卫衣帽子，盘腿坐在大厅那看综艺。

凌晨两点。

也不是没在群里听成员们说，最近林七多练习得都快走火入魔，作为日夜颠倒的玧其在某个下班点时，还听见林七多在隔壁练习室边哭边练舞蹈。

“哟，这不是林七多嘛。”

金硕珍下意识喊出声，岑柒见到他倒是一愣，在懵逼了半分钟后，她看金硕珍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忽然了然。

她很善良。

“硕珍前辈，来，坐着。”

金硕珍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指挥坐下，林七多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