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楼
盏自己的灯。
“真的。我一会便为姑娘取过来。”小内侍也很高兴,他自幼跟在康总管身边,看到康总管对她的态度,若是她以后真成了贵人,与她打好关系自是没有坏处,他心里盘算着一会将那盏灯笼再做精细些,就这么走到了侧阁门口:“姑娘进去更衣吧,我在这为姑娘守着。”
庭月点点头,走进侧阁,阁内摆着一件乌木雕花屏风,黑漆彭牙四方桌上整齐放着一套鹅黄色衣裙和一套绛红色衣裙。
她拿起绛红色衣裙走到屏风里,刚解开衣带,就听见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快步走出屏风,隐隐绰绰的灯火印着门外的身影,接着便是落锁的声音。
“谁派你来的。”
周予衡一手掐着黑衣刺客的下巴防止他咬舌,一手取下他嘴里的布。
黑衣刺客瞥了萧策一眼然后转过头,嗤笑出声,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
“看来你还真是没尝过诏狱的滋味啊。”周予衡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脸。“你早点说出来,也就少受点刑罚之苦,做个聪明人不好吗?”
黑衣刺客转过头,像是松动般示意周予衡靠近些。
周予衡头偏了偏。
“呸!”
周予衡顺势往后一仰,躲开了,十分无语:“我就知道。”
刺客逃离了周予衡的挟制,开口便骂:“狗王爷!杀你还需要什么指使!全都城谁不想……”
萧策坐在紫檀椅上,抿了口茶水,站在刺客身边的黑虎卫手起刀落,两个血淋淋的胳膊掉在地上,滚动了俩下停住了。
“啊!”
厅外的夜空中,一颗绚烂的烟花自空中绽放,其后各色烟花接连不绝,盖住了厅内凄厉的惨叫声。
都城之中,分布在各地的数盏孔明灯齐齐升上空中,暖色烛火带着凡人一年的期望一起飘向远方,几乎要点亮这片清寂的夜空,。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都溅到我脸上了。”周予衡嫌恶地用袖子擦了擦脸,走到萧策身边,大咧咧地拿起茶壶喝茶。
“走水了!走水了!”
厅外传来几句杂乱惊呼,混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不好了!”康总管叫嚷着从外面跑进来,他跑得急,感觉踢到了什么,打眼一看直接吓得跪倒在地,黑虎卫向旁边走了俩步,一个没有俩臂的男子龇牙咧嘴地在地上直颤,肩膀处俩个若大的血洞还在冒血,他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要将昨日的晚膳都吐出来,他颤巍巍地将头埋在手背上:“殿下快走!走水了!走水了!”
漓江边,人潮拥挤,小贩挑担沿街叫卖。
漫天的灯火辉煌,摇摇的灯纸承载着无数期望的目光飘向高空。萧子安换了一身便衣,钻进人群中,抬头望着天空,他看入了迷,好久才恍过神来,于是叫住小贩买了一盏灯,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小贩千恩万谢的走了。
他挤进江边的人群中,低头随着人潮走动了几步,见那个侍卫东张西望,便忙借人挡住自己跑了起来。跑了好久,才终于寻到一个不算拥挤,却离江边很近的地方放灯。
他是第一次放灯,才点上火,风吹过,火焰燎了灯纸。
“你怎么连灯都不会放。”清脆的女声响起。
人群之中,千灯之下,一个白衣少女迈着轻巧的步子朝他走来,她戴着银色的蝴蝶面具,面具下一点嫣红泻出调笑声:“小郎君,要不要我来帮你放灯?”
萧子安怔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哎!”白衣少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面具下的笑意更甚:“小郎君,你看什么呢?”
模糊的面容随着她的靠近逐渐变得清晰,她虽身着白衣,不多露出的肤容却比白衣更甚一筹,相较之下,那点嫣红显得格外亮眼,但他的目光却深深被定在她那双流转的眼睛里。
直到少女拿过他手里的孔明灯,他仿佛才找回自己,看着少女拿起灯想看上面的字,他马上伸出了手挡住了灯上的字。
“你是写了什么旁人不能看的东西吗?”少女虽然戴着面具,语气里的调戏却不加掩饰:“你悄悄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少女机灵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不能看。”萧子安摇了摇头。
“真的不能看?”少女好像皱了皱眉头,她试探地问。
萧子安执着地摇了摇头。
“好吧。”少女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却没再继续纠结,就将灯转了个面,拿过他手里的火折子,开始小心点起火来。
灯被燎黑了一块,并不容易升上天去,少女试了好久,灯才摇摇晃晃地往远处飘去。
萧子安静静看着远去的灯,想起许多年前他见过的那场灯。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恢宏的场景,但更令他欣喜的是,那是他第一次那样亲近地接触他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却总是羸弱咳嗽的父皇。
彼时他不满五岁,站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