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守

械或不允许，瓮城不破，尚可支撑，瓮城一破，士气一落，再难收聚。”

事到如今王妃依旧不赞同他的看法，开口即语气严厉 “ 兵士们都在殊死搏斗，从兄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也就罢了，莫要在其他人面前在说起，沮了军心，才是因小失大。”

昭信侯吃了挂落，有些悻悻 “王妃多虑啦，我又能去哪里说，王妃是明白人，才和王妃提及一二。”

王妃显然更不赞同他说的自己是明白人这一点，冷着脸只目视前方，观察前面的情况。

昭信侯自觉无趣，站了片刻，便朝着王妃告离“王妃保证贵体，我去前面看看，站在这里终究是无济于事的。”

前面既是瓮城所在，昭信侯说这话不知什么意思，他说完便匆匆下城，留下我们，确实有点像无所事事的闲人，空占着都尉参军们做陪。

从城墙上下来，王妃依旧没有闲暇，她忙于处理公务，侍女做辅，我这个不认识字的人，唯一能出力的地方便是去后厨搭把手，尽量让她多吃点，她对我其实不错，放下敌我双方的偏见，我甚至有些佩服这位王妃，瞧着总比后院那些只会争风吃醋，描眉点翠的姬妾强上不少。

王妃用过饭，好不容易偷得片刻闲暇，竟然伏在几案上睡熟了，好在天气和暖，也不敢打扰她，由着她披着毯子熟睡，众人也都疲乏难耐，留下无欢和梓辛照料，我引着钺奴也自行安歇去了。

这一觉睡的沉却不安稳，睡梦中总是那些破城的兵戈先向城头血淋淋的场景再现以及故人相见唏嘘抱头，直到华灯初上，我们的门被撞开，我和钺奴双双被惊醒，是无欢，她匆忙而来，见到我们第一句话便是，瓮城破了。

我耳中还响彻着昭信侯那句只要瓮城不破，尚可支撑，现在就破了? 钺奴迅速帮我穿戴整齐，扶着我就朝着王妃的住处赶。我以为再不济瓮城守三五天总是可以的，没想到这么快。

王妃早已到了院中，见我们急促赶来，拉了我的手“ 我们去大城上看看。”

有什么要看的，去了之后还不是和下午一样，站着添乱还差不多。直到这一刻王妃才真的有些步履踉跄了，谎急地上马车。

”你看起来倒是不怕，比我强多了。” 她幽幽叹气，一天之间又憔悴了不少。

我汗颜，我哪里是不怕，未知才可怕，而我早知结局，况且结局对我有利，比起这场战争，我更怕在这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遭了项羽后院女人的黑手，因着英布的那句话，我其实最担心王妃会对我下手。

可这两天相处下来，我真心相信她的心思全部在守城之上，对于我这样的小喽喽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我淡淡一笑 “ 因为我知道即便害怕也于事无补，该来的总要来，坦然的面对让自己能好好过几天也是好的。”

王妃听到我这话，怕是心情更差，我一直没劝过她放弃，现在也动了一点心思。

“莫说这种话，听起来丧气，其实我未尝没想过结局，可是我既活着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心底里一直不敢面对，到了这一步，也不得不想想。”

她的话音里竟然有了几分认清现实的松动，我心中一喜，我厌恶战争，彭城的子民是人，城下奋不顾身攻城的汉军也是人，巨石箭簇长矛落下鲜血淋漓在眼前，哀嚎的声音在我耳畔久久回绕，若是能减少牺牲，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我欣喜就要开劝，王妃又道“其实有一句话想要问问虞姬妹妹，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虞姬会选择和彭城同生同死吗。”

我闻言一惊，为什么要同生同死，既然守不住难道不该是放弃抵抗，保存百姓？

她深深看我一眼，其中好似大有深意，我将劝说的心思暂时放下，心中思忖着她这是铁了心要守城了？她这样坚决的态度，让我心里发毛，不过是一句好听的话，哄一哄又有什么关系，我莞然笑道“ 当然，只要王妃看的起虞姬，让我在您身边，虞姬又有何不愿呢。”

她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同样是在下午的城墙之上，这次真的是添乱了，火光冲天浓烟漫布，对面的升车之上，火弩弓箭连发不断，攻城的云梯落了再架，跌落的士兵供应不绝，我第一次这么近身临攻城，守城的士兵杀红了眼，在城墙中来回穿梭，只要有人冒头，立即长矛利刃一贯而下。火箭呼啸，鲜血死尸，我们在其中穿插，虽然层层护卫却也心惊担颤，我们好不容易接近主帅平阳王，不论是平阳王还是其他守将都蓬头垢面，目光血红亲身指挥。

劝了王妃几句让她回馆舍等候，王妃拒绝后，平阳王也无闲暇再与他纠缠，冲向一个即将遇袭的士兵跟前，手起刀落将敌人斩落，被救的士兵来不及道谢立即又投入防守之中。

我们不远处，一个士兵被火箭击中，云梯之上的士兵眼见着就要爬上来，见此情形，王妃沉声吩咐身边的侍卫替补，身边的侍卫受令保卫王妃不敢轻举妄动，王妃终于动怒“ 让你们去，还不去，是要抗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