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古来将相王侯除了恩荫祖袭,那些费劲心力得来不易之人站立之间,心细亿万,动静举止莫不思可否,项羽虽出身贵胄名门,然幼稚亡国,总角失亲,他能走到今日全凭他自己撒血疆场挣来的,而现在他要做什么?擅离戍卫,轻率妄动已是不该,还要以身犯险,关键是毫无意义啊,我以前只觉得他行事举止毫无章法参详不透,此时才意识到他就有病,病得不轻!
身后是社稷江山,身前是万丈悬崖,他毫不犹豫,催动着乌骓开始向前奔跑,我看着对面硕大的虚无,只觉得血冲脑门儿,而后便两眼一黑。
夕阳之下,湖泊粼粼,映照着山清水秀俱成了红雾影绕的虚影,我慢慢睁开眼,对面之人一脸惊喜看着我,青衫染了红霞,眉眼入了画。
我呆愣了一瞬,一股股暖流夹着心酸涌上心头,我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伸出手抱住他 “大哥。”
韩信有些无措 “ 怎么了,玉儿,是做噩梦了吗? ”
噩梦吗,好长的一个梦,就在刚才我梦见那个疯子抱着我要骑马从悬崖上跳过去,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死在他手上,竟然是梦吗?竟然只是一场梦吗?
我松开韩信仔细地瞧,他眉眼温润,鼻梁挺拔,笑的温和又暖心,这是我的韩大哥,我欢呼雀跃 “ 大哥真的是你,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边问他边开始打量身边的环境,咦?这地方似乎是淮阴韩信老家我和彭小憨钓鱼的地方?可是......
可是不对,韩信的样貌分明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二十几岁的韩信怎么会在淮阴,他不应该已经离开淮阴了么。
我疑惑极了,侧身想要问他,可是我刚一扭头,便看到韩信身后已经不是刚才的景象,那赫然就是项羽带我要越过的悬崖,我悚然一惊,韩信笑得诡异且朝着我伸出手来 “玉儿,走吧,大哥带你回家。”
我离他本就不远,他一把拉住我就往后倒,我惊吼着随着他下坠。
“嘿,醒醒 。” 有人叫我。
昏暗的天际下我睁开了眼,头顶一张脸正皱着眉看我,项羽!我吓的直直起身,全身已经被汗水濡得湿透了,我抬头看天,星子初布,月牙如锥,身边不知在絮叨着什么的疯批男人以及远处正在悠闲吃草的黑鬃大马,一时分不清楚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啪的一声脆响,面上火烧一样疼起来,疼得我龇牙伸手捂住脸,本能地抬头怒气冲冲瞪向施虐的刽子手,恨恨冲着怒吼“为什么打我?”
对方摸着下巴,像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傻,还知道疼,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
他刚刚是在说话,可我刚醒来还没找着南北,根本没听清楚他的话,他这一巴掌将我打回了现实,见到韩信才是一个梦,而现在眼前的还有坐在马上的瞬间才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么我们真的从峡谷约越过来了?我回头看,对面的树影影影绰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蒙着脸始终不敢相信,可是我还活着!
“醒了咱们就该回去了,再晚一点儿不好下山。”
我们还没下山?
天确实渐渐地暗下来了,我全身瘫软着,想要抽身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罪魁祸首一点也不觉得抱歉,转身去牵马,等他将马牵回来,我还在原地瘫着,他将缰绳放开,弯腰冲我倾下身子 “ 看来你是真的吓坏了,走吧。” 他蹲下来,手臂环过我的腰肢,夕阳早已浅淡,落下淡淡的余灰,昏暗幽冥,说话间就将我抱了起来,我的身体贴着他,我照例挣扎了两下,抬眸想要瞪他,恰好他也看下来,似乎要呵斥,可是突然又闭了嘴,四目相对之下,他的眼里有又那晚在崇明殿上我看到的光彩,泛着柔光却又添了炙热,我瞬时有些慌乱还有点怕,便又扭了两下冲着他叫“放我下来。”
他终于移开了目光,撇了撇嘴“别动,小心掉下来!”他将我放在马上接着也上了马,有了刚才那件事儿,我坐在马上更不自在了,也不比下午来的时候趴着更舒服,他坐在我身后,我本应该坐端正挨着他的,却一直往前。
“你就这么讨厌我?” 轻柔晚风吹佛在脸上,本是十分舒服的,却夹在着男人呵出的气息,他微微前倾,挨着我问我。
我听不出他的口气,生气,试探还是不满,这是需要问出口的话吗?我当然讨厌,只是讨厌?他本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厌恶最痛恨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有些开不了口怼他,不是因为怕他,更不是担心惹怒他,在漫天星子之下,很多过往在脑中一一划过,崇明殿摇曳的灯火,他坐在灶下吃面的孤寂,每一次的捉弄,我甚至看到了更多未来的景象,不知在怜悯他的命运还是我的命运。
“我怎么会讨厌项王,我只是害怕。” 我本可以客套的说几句恭维的话,但还是忍住了。
“怕我什么,他将我往后拉了拉,这样我就完全靠在他身上了,简直是将我完全拢在在怀里了,我的心突了一下。
怕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