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空
到一群前来开门的人,我傻眼了,这不是韩信隔壁家李婶子一家吗,身后跟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走后李婶子又生的,院子里其他人盯着我这个浑身脏兮兮如乞丐也是满脸震惊。
这时候的我不知道项梁大军已经过淮阴,而韩大哥在思索了几个日夜之后,卷起所有的行李启程去追赶投奔项梁去了,我们就这样再次失之交臂。
李婶子居然还认得我。
“玉儿啊,你说你怎么才来,这几年你大哥一直在家等你,跟我说我们家玉儿那么机灵只要还活着,肯定能找回来,等了这么多年,你连个影儿也没。你大哥前脚走,你就回来了,好巧不巧的,这可怎么好。”
我闻言一怔,韩信走了?她们全家怎么都在韩信家里?
她与韩信邻居一场,并未将我拒在门外,而是拉我进了门。又给我烧了热水梳洗,还拾掇了一顿热饭下肚,这么多天风餐露宿,在一碗热汤下肚之后五脏六腑熨帖后,内心也温暖起来,只是这一点温暖随着李婶子的话降了温,半月前有一支队伍经过淮阴,招收兵丁入伍,韩信本来只是去看了看,回来之后也没怎么动静。可是过了几日大军已经开拨离开,亭长家婆娘突然骂上了门,说韩信这些年在她家打秋风吃白食,连赖带借坑了她家不少,有零有整,天天上门辱骂,韩信可能给她骂的挂不住面皮,发狠开门说借你家的我都会一文不少的奉还,那婆娘堵在门口一定要韩信给她个确切日子何时还上,韩信被堵的没奈何一时意气说三日内一定一文不少奉上,这婆娘听完总算满意了,甩着腰壮腰肢骂骂咧咧走了。
“要我说,还是太年轻,让人骂几句怎的了,反正吃已经吃了,拿也拿了,少不得到时候有了再还上就是了,何必要逞一时意气将宅子都卖了急着换钱去换钱,这宅子可是他们老韩家……”
这已经是我到达韩家后第三惊了,韩信连宅子都卖了?看着李婶子这一大家子,宅子卖给谁不言而喻。
李婶子的感慨的==情真意切“不过不卖不卖宅子能卖什么了,韩小子也就只有这宅子可卖了,读书是读傻了,种田做工样样不行,我早就劝过韩家嫂子,读什么书,正经的出去找个营生最好,可是韩嫂子固执,总是笑笑说他爱读书,就让读去,哪能他爱读就让读,没爹的孩子家里就没了顶梁柱,不早点上工下地,以后怎么娶得起媳妇,她娘韩大嫂子,也是个好人,可就是太命苦,男人死得早,儿子看着人高马大的,却是个不中用的,一手建的家业就剩下这宅子,到最后没被儿子守住,亏的是卖给我们家,大家好歹是邻居,以后想回来看看,总还是能进门的,这要是卖给别人,以后恐怕只能杵在院子外面瞅瞅了,韩大嫂子要不是为了儿子,也不会早早就……”
这李婶子人是挺好,就是话有点多。这李婶子好像也过的并不富裕啊,而且她家是有宅子的,买韩信家宅子干嘛。
“婶子,你家不是有宅子吗,怎么想着又买了一处? ”
我这句话让韩大婶子更来劲儿了 ,明显的满心酸处无人诉,长叹一声,右手拍在桌上“还不是我家姑舅引起的,玉儿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在膝下照料的只有我两口子,她们大儿子,前几年姑舅还在的时候,嫌弃淮阴庙小水浅,说要去什么大地方闯荡,大池子里浪浪,或许能捞上大鱼,舅姑卧病在床后来双双去了也未见他们回来,就以为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毕竟在外面大地方安家立业怎么看得上这落魄地儿,或者说句不好听的,外面的世道乱咧,谁知道是不是就回不来了。可上个月也不知道从哪个河道旮旯子里钻出来了,在门口拍门,回来就回来大家亲戚一场,走动走动是应该的。千千万万道水道旱道谁能想到-老不死的卧病在床的时候从没说要自家大儿和媳妇回来照料半日,临了临了偷偷得还是将心偏到淮河畔子去了。那两口子拖家带儿回来,手上就攥着姑舅的家信,这信不知道啥时候写的,我全没觉察到一星半点,纸上怎么写的我和你李大哥斗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知道?还是街东头李老头看过后说上面写着这处房子姑舅已经给了他大儿。这就没有道理嘛,我们两口子养得老送得终,他大儿看都未看一眼,房子竟要给他们。”
原来是无家可归才不得不买宅子啊,这李老头老太真是偏心到姥姥家了,往常也没见和小儿子两口子怎么闹不愉快,口角都少有啊,老人疼幺儿,没多大仇怨的,按说不应该的。
这下轮到我情真意切了,不平道“婶子那你就真的将宅子让出去了啊,他们即便手上拿着你家姑舅的书信,但是他们没养老送终尽孝床前,这街巷邻居都是看在眼里的,大秦崇孝,闹到官府中再不济也要分你一半宅子的嘛,怎么能就让他们这么霸占过去。”
“那哪能?莫说我不认识字,就是我认识字,我也不能认,你想想我家舅姑都是睁眼瞎,哪里会写信,一开始我想是姑舅偏心,私底下写了信给大儿子。后来再看那字迹分明就是李老头的,我家大伯子才到家,看热闹的还没几个人呢,他就来了,这明显就是事先串通好的,我扯着李老头好一通臭骂,都是街坊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