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有天赋的

，那些人见楚常陵强行压制，反应愈发大了。

又一道天雷刺破天空，将原本昏暗的环境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乌云聚集如深海漩涡，大雨倾盆而下。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妖星落陷，大楚将亡！”

“杀了吴文彦，杀了妖道！”

吴文彦看向楚常陵，却见对方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显然也被这些人的言论吓到。

他咬牙，剜了眼沉默不语的“卫济舟”，抬起手就要杀了他，却在这时，天空轰隆隆响起闷雷。

“卫济舟”就这么静静跪坐着，雨水黏连在他的脸颊，发丝缠绕，雨水顺着身后外翻的血肉滑落，带起浅淡的铁锈味。

“王上，此妖道居心叵测，意图陷害贫道，贫道……”吴文彦终于慌乱了，转身跪在楚常陵的身前。

膝盖前的道袍被洇成深色，雨水顺着吴文彦的下巴低落，眼睫朦胧了视线，他却一眨不眨盯着楚常陵。

只要他肯相信！只要楚常陵愿意相信！自己就不会死！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楚常陵正色，稍稍稳住身形，指着“卫济舟”的手微微颤抖：“还不快杀了他！杀了这个妖道！”

吴文彦的吊三角眼迸射出异样的光。

他就知道，楚常陵定然不会放弃自己。于是连忙调整作态，站起身来。

吴文彦收回光剑，面容在滂沱的大雨间显得几分狰狞。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天地间只剩眼前的一抹灰白。

雨水在地面砸下小坑，溅落在人潮的鞋履上。

他走到“卫济舟”面前，狠下心来抬手，在众人的反对声中，手起刀落。

圆润的头颅滚动着，下面还汩汩流血，在脚下汇聚成一滩，逐渐被雨水稀释，直到浅淡到看不清痕迹。

施苒苒不忍心别过脸去，指尖逐渐黏连出银丝，卫济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吴文彦的脸颊沾染血迹，他用拇指一一揩去，面露凶光的他俨然成了真正的刽子手。

人海的呼唤见到此景，纷纷沉默了，所有人有仰头，去看“卫济舟”的头颅。

“若是不忍心那就别看。”卫济舟附在施苒苒的耳边轻声道，同时伸出手来，捂住她的双眼。

感受到男子掌心的温软，施苒苒摇头后用手反握住：“没事，看我的吧。”

话音落下，原本黏连在指腹的银丝疯狂伸长，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头颅竟然动了！

“卫济舟”的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滚到身边，和瘫软在地上的躯体黏连，等到脖颈的血线逐渐消散后，“他”动了动筋骨，逐渐站起身来。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常陵浑身发抖，若不是身旁的近侍，险些晕倒过去。吴文彦眼底涌现出剧烈的惊恐，连连后退，才发现已然退到高台的边缘。

“卫济舟”面容苍白，眼神空洞，一字一句冲着吴文彦过来，最后凭空变幻出一把长剑，唇瓣蠕动着。

“妖道。”

明明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在场的人都听到这句话，楚常陵更是用宽大的袖口捂住双眼。

一群护国卫立马冲上高台，将“卫济舟”团团围住。

吴文彦咽了咽口水，手中的长剑飞快乱舞着，裹挟着冷冽的劲风和雨滴，洒落在“卫济舟”的道袍上。

下面乌泱泱的人群中逐渐有人反应过来，开始高喝道：“这是天不欲亡清夷道长，吴文彦真的是妖道！”

此话一出，原本镇定的人群再次沸腾起来，这回，就连原本将信将疑的楚常陵都不由得相信几分。

可吴文彦是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若是此刻承认他是妖道，岂不是正说明他把鱼目当珍珠吗？

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底下逐渐响起另一种声音。

“王上沉溺求仙问道，肆意屠杀，定然是受到妖道蛊惑！”

“对，定然是给王上施法了！否则向来爱民如子的王上怎么会犯糊涂！”

听到这话的楚常陵豁然开朗，心虚地同时又连忙指着吴文彦道：“来人，将这个妖道给我拿下！”

“王上！”吴文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面临突然反水的楚常陵，还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走错了哪一步。

楚常陵负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对吴文彦道：“此妖道扰乱朝纲，害本王被蒙蔽双眼，如今天神发怒，誓要除了这孽障！”

原本的局势瞬间变了，吴文彦被包围，顿时眉眼划过狠戾。

见到此景的群众纷纷拍手叫好，而察觉到不对劲的江九辞蹙了蹙眉头：“他急了。”

像吴文彦这种亡命之徒，很容易鱼死网破，做出过激的事。

还好他们早有防备。

正想着，耳边传来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