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来还
兴许是被他的眼神震慑到了,施苒苒欲言又止。
卫济舟从空间中拿出几张符咒,施法间,淡金色的光芒萦绕在符纸上,顷刻,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符纸幻化成小人,纷纷将尖嘴猴腮抬起来。
施苒苒眼睁睁见卫济舟淡出视线,终于忍不住,从后面叫住了他。
“卫济舟!”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疗伤……”
“不需要。”话还没说完,卫济舟冷冷打断,声音淬了冰般泛着寒意。
男子的脸颊混杂着干涸的血迹,在白玉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施苒苒仔细回想方才,琢磨出他态度为何转变。
是因为自己对尖嘴猴腮见死不救吗?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撇了撇嘴。
愚善。
卫济舟见她不再阻拦,先一步离开。
晚风飒飒,林旁树影交错投射在地上,耳边只有轻微的脚步声。月光荡开浮云,在卫济舟的身上踱着跳跃的银色光芒。
偷瞄走在前面的颀长身影,施苒苒心下难受,踢着石子跟了一路。
不就是没有救人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
施苒苒抬手,掌心的生死契浅到几乎看不出痕迹。她盯了好一会儿,慢慢叹了口气。
自己还要仰仗他,若一直这样,她可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施苒苒加快步伐,像个小尾巴似的,靠近卫济舟嗫嚅道:“忙着照顾别人,你自己不累啊?”
兴许是烦她扰人清静,男子眉头不悦下压,琥珀般的瞳孔游移。
见他不为所动,施苒苒用胳膊撞了撞对方:“我可是担心你啊!”
“别动手动脚。”卫济舟不动声色避开。
“别生气啦,之前你利用我,我也没生那么久的气啊……”施苒苒软下声音。
虽不知错在哪里,可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月色微凉,卫济舟周身泛着冷寂,施苒苒觉得浑身的兔子毛都竖起来了,似是不服气,终于挑起这个话题。
“我不像你良善,他和我有梁子,为何要救?”
她的想法很简单,尖嘴猴腮先前冤枉自己。仇人遇难,自己不拍手叫好已是仁义至尽,还要救?简直痴人说梦。
“你觉得我应该以德报怨?”施苒苒挑眉,察觉到卫济舟的沉默,心中也生出几分鄙夷。
“我不杀伯仁,伯仁也不因我而死。”
施苒苒难得严肃,想着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神色凛然,紧抿双唇。
卫济舟神色松动,仿佛回想起十分久远之事,目光逐渐涣散,恍惚间又回过神来。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寂,似有隔阂横亘在中间,谁也不愿低头跨过。
*
络腮胡子在营地坐立难安,余光瞥见山路走来的两人,定睛一看,发现地上还拖着个人事不省的身影,忙不迭迎上去。
卫济舟命纸人把尖嘴猴腮放下,掌心张开,那些小纸人就听话地走到他脚旁,一溜烟没了影。
络腮胡子见尖嘴猴腮满身是伤,料想是狐狸精的手笔,连忙从行囊中掏出外敷的草药。
一个通体瓷白的玉瓶映入眼帘,他受宠若惊,从卫济舟手中接过,手不经意碰到男子微凉的指腹。
“若伤口渗血便让他服下。”
络腮胡子诚惶诚恐,还不忘夸赞他菩萨心肠。
听惯这样的恭维话,卫济舟只是微微颔首,就寻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调整体内紊乱的灵力。
若不是顾忌尖嘴猴腮,对付一只小小的四尾狐狸精不在话下。
只是从阎王的手中抢人,着实费劲。此刻卫济舟面色比往常苍白了些,连声音都有些不对劲。
另一边,络腮胡子脚不沾地照顾尖嘴猴腮,先前的那些人听到这边没有打斗的动静,知晓狐狸精已走,颇有劫后余生之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施苒苒自始至终都被卫济舟无视,想起他那态度,只觉烦躁不已,随意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背对着卫济舟躺下来。
纵然装着再多心事,也抵挡不住困意,她还是昏昏沉沉入眠了。
清晨的日光轻拂脸颊,凉风裹挟着林间的爽朗掠过,睡梦中的施苒苒耸动着鼻头,忍不住打个喷嚏。
恍惚睁开双眼,刺目的日光流泻而入,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耳旁响起几个男人的声音。
“女仙人醒了!快去看看有没有干粮!”说话的正是络腮胡子,他正忙着捆紧货物,听到这边的动静,扯着嗓门喊道。
等到施苒苒反应过来,发觉众人争先恐后围在自己身旁,和先前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卫济舟呢?”她只觉头疼,像挥苍蝇似的驱散人群,揉了揉凌乱的发顶,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