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你给我当个枕头
“他小时候是从海上流过来的嘛,最开始过来的时候,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话,老和尚就给他取了‘流儿’这个名字,后来从外头回来,就告诉我们有了新名字,叫江悔,这些年殿里人叫流儿都习惯了!”
二娘才意识到被宋恕非岔开了话头,凑近了她,满脸写着我有问题我有问题。
“小姑娘别小气嘛,说说刚才流儿怎么出去了?”
宋恕非不知道怎么开口,二娘顶着一头白发,腰身佝偻下来:“这样,你就把我当成你祖母,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宋恕非哭笑不得,掩耳盗铃不过如此:“您还是坐直了吧,那个老人想你这么为老不尊啊!”
二娘对这话嗤之以鼻:“你当老不正经是怎么来的,快说。”
宋恕非犹豫再犹豫,还是贴在她耳边,把自己想的都说了。
“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流儿这孩子重情义,心思重,肯定想着得跟你正经成了夫妻才行。比我还古板!”
宋恕非心道:你还古板,要是江悔不说你之前是江湖客,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是开花楼的呢。
次日,宋恕非醒了还没看见江悔,从顶层一层层找下去,路过的每个人都热情的跟她打招呼,有得甚至直接叫了主母,只见二娘朝她挤眉弄眼,她才明白这些人一定是得了什么不真实但引人遐想的消息了。
如风端着药一晃而过,宋恕非拽住他:“如风?怎么了?”
“哎呀,快放开,江彤高热不退。”如风火急火燎的往一楼最里面的屋里跑,宋恕非跟上去。江悔正不断给江彤调整内息。
宋恕非叹口气:“她是利器所伤,你就是把内力都给她也无济于事!”
宋恕非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入如风的药中,一滴一滴的鲜血散发出奇香,江悔瞬间收了内力,用药包住她的手。
“江氏过,明明几口血的事,你给她输送了一晚上内力?”宋恕非很愤怒,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噎,转头走出去,江悔要追,却停住了。
“主子,你倒是追呀?”
“我想个解释。”江悔:我总不能追上去说昨夜我是不好意思进屋,我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这也太丢人了;也不能说我舍不得你流一滴血,这也太肉麻了。
如风给江彤为了药,看江悔还没走,贼兮兮地凑上来:“主子,上次我就想问,宋姑娘为什么叫你江氏过呀?”
“啧!烦着呢,少管!”江悔还是没想到一个好办法,但再不解释恐怕真说不清了。
如风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直摇头:“我咋不记得你啥时候有‘氏过’这个字呢!”
宋恕非站在海边,边踩沙砾边骂人,边骂人还边回头,回头看见没人更生气了。
江悔追到海边,就见宋恕非面朝大海蹲着,口中念念有词,拳头砸在沙面上。
“别砸了!”江悔给她擦手,把她拉起来,“从你给我放血留药开始,我就发誓再也不让你为了救治别人流血了。如果你气我一夜未归,我给你赔不是;但如果你是因为我没找你取血救江彤,我只能让你气着,再有下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宋恕非顿觉二娘说的全是骗人的,什么江悔看上去不羁,其实骨子里是个嘴笨心笨的,他现在明明就把她说的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宋恕非知道她的血就算是仙丹灵药,也不能像如来割肉喂鹰一样四处施舍,况且人家佛祖也不是天天割肉喂鹰。再厉害的医者也医不了这世间的贪嗔痴,恩怨愁。
“主子,江姑娘醒了!”如梦在山门处大喊,江悔和宋恕非对视一眼,迅速往回走。
如风的门前围了很多人,见江悔来了,七嘴八舌的问。
“主子,这姑娘是谁啊?”
“怎么嚎得这么凄惨?”
“流儿,咱们浮世殿可不兴往回掳这么哭喊的啊!”
“主子,你有宋姑娘还不够嘛?”
外面嚷嚷声和里面江彤的哭喊声吵的江悔一个头两个大,递给如梦个眼色,自己和宋恕非溜了进来。
宋恕非双臂环抱靠到墙上冷眼看向江彤:不愧是从小宠大的小师妹,草包一个。
江彤扯着如风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兄长怎么能因为那个女人放弃我!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是最宠我的!!!”
江彤一抬眼看见江悔,哭得更惨了,伸手就够江悔,江悔慢慢挪过去,被她一把抓住:“师兄,哥哥不要我了!他二选一没选我!”
“停!”江悔扶额说了一句。江彤就跟没听见似的,“你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吗?好多厉害的人都来围攻我,他也不帮我,我!”
她的哭闹声戛然而止,江悔把点穴的手抽回来:“你太吵了!”
宋恕非走过来,江彤看到她,但说出话,瞪圆了眼睛,仿佛眼神能把宋恕非吃了。
“别瞪了,歇歇吧。”宋恕非拿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