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景泽和仲安走后，鹤洲看阿翠准好了饭菜，让宝珍给錫鸾和阿翠都准备玻璃杯子，今天四个人一起喝点葡萄酒。

阿翠不敢上桌，鹤洲拉着阿翠，说道：“今天又不是在家里，姆妈在你不好意思，我们都没有当你是外人，不要等菜凉了才吃，坐吧！”

阿翠扭头说道：“还有一碗黄鱼汤炖在锅里，我去拿出来！”

錫鸾赶忙上前说道：“阿翠姐，今天你歇歇，我去拿！”

宝珍拉着阿翠坐下，鹤洲过来给宝珍倒了半杯酒，宝珍不会喝酒还嫌多，急着说道：“哥哥，我一喝就脸红，你给我一杯茶吧！”

“今天就当是提前过中秋节，你就陪哥哥喝一杯，练练酒量！”

又给阿翠倒了大半杯酒，阿翠侧着身子说道：“大少爷，这么多我喝不了！”

“喝不完，等一下给我！”鹤洲看着阿翠笑嘻嘻地说道。

阿翠今天穿着半旧的烟青色的衣裙，身段结实修长。 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整齐的发髻，刘海还是燕尾式分开两边，很好的遮住她那块红色的胎记。

她刚忙完厨房的活，光洁的额头微微有汗，阿翠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袖子卷的半高，左手的手腕上戴着很细的金手镯。

鹤洲看着阿翠手上的金手镯，说道：“你这手镯色泽有点旧了，明日我帮你拿到金店去洗一洗翻新！”

阿翠低头摸着金手镯，说道：“大少爷，不用了！”

宝珍没想到哥哥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不一会錫鸾端了鱼汤出来，四人一起喝酒吃饭，鹤洲说起明天就是中秋节，要和宝珍一起去白云庵看看姆妈，送点东西过去。

宝珍点头称赞哥哥想得周到，鹤洲知道妹妹调恺他，也低头喝酒笑笑不语。

饭后錫鸾提起这次景泽突然到来，纳闷他前后态度的转变。

鹤洲性格大大咧咧，说道：“只是延长三个月，对他来说有什么打紧，其实我们也只剩下些洋货，还没出空罢了，要是他逼得紧了，我花点钱另外租个房子，也是能解决的。”

宝珍说道：“那你刚才还忙着求他延长几个月？”

“我只是怕东西搬来搬去繁杂，上次永松叔搬洋盆就摔了十几个，也不好意思叫他赔！再说你总是嚷着要省钱！”鹤洲本来喝了酒就有点脸红，此时越说越红了些。

“只是原先景泽催的那么急，以为他就马上要我们搬出，没想到愿意多给三个月，这样我们应该能把东西卖的差不多！”錫鸾说道。

“他知道难不倒我，就索性给我这个面子！虽然我们家以前跟他姑妈有些纠葛，但那也都是陈年八股的事情了！”鹤洲还是自信满满。

宝珍看阿翠收拾完出来，就赶着要走，鹤洲看今天天色有点晚，毕竟不放心妹妹和阿翠两个女人家抹黑回去，说道：“今晚我回家去住，顺道陪你们回去！”

“哥哥，你终于想回家了，你是看姆妈去了白云庵，没人念叨你了，这才回家了是吧！”宝珍笑道。

“你也知道姆妈最爱念叨，哥哥我也只好躲在店里一段时间！”

“你房间多放了些书柜和桌椅，可能挤了点，不过翠姐每天都去打扫，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

鹤洲看了看旁边的阿翠，抿着嘴笑了！

三人出了德太楼，刚走了一段路，鹤洲想起忘记拿给母亲的桂圆干，宝珍和阿翠看他喝了酒，走路有点虚浮，都劝明日去拿，鹤洲不听又折返回店里。

宝珍和阿翠就慢慢沿着长街先走，虽然中秋前夜的月亮又大又圆，阿翠还是拿着纸质的灯笼，在前面照着。

旁边的店铺都关门了，有几家的门缝里透出些浅黄色的灯光，长街的另一侧河边种着成排的杨柳，枝干光秃秃的，看到沿河停着几艘乌篷船，船里透着光还有吃饭喝酒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突然其中一艘船的舱门打开，把宝珍和阿翠吓了一跳、只见走出一个醉熏熏的大汉先朝河中吐了一口痰，接着就拉开裤子朝河中撒尿，口中还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

阿翠和宝珍见状，赶紧靠到店铺那一边去走，阿翠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天来了这几艘船，有男有女外地口音，也不知道是来镇上干什么的！”

宝珍好奇的问道：“以前乌篷船来镇上，不是贩卖碗盆和水缸的吗？”

“我去买菜的时候，听人说这几艘船不卖东西，船上的人上岸买吃的穿的，花钱很大手大脚。”

说到这里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两人都有心慌，回头一看是哥哥鹤洲拿着纸包，有点气喘的赶来了，宝珍看哥哥想着姆妈，说道：“哥哥，想不到你还是孝子！”

“你这小丫头，我们走过去看看，王记炒货铺是不是还开着，请你吃糖炒栗子！”

“当然还开着，镇上只有水果店和他们家都是开到半夜的！”宝珍挽着哥哥的手臂说道。

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鹤洲到家就说要泡澡，好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