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肉治伤
谢意欢刚回来就把草药一股脑塞进了孙行玉手里,“怎么做?”
孙行玉看着手里草药的形状色泽,眼睛亮了起来,“这确实是治伤的草药,稍等,我来处理。”
谢意欢也没闲着,取了几片树叶,接着山洞里留下的泉水,喂进了萧子衿的嘴里,她转头看着旁边昏睡的杜衡,嘴上同样干裂发白,想了想还是重新接了水喂他。
旁边的孙行玉已经将草药弄成了药泥,用一大片树叶接着,“现在需要把药泥涂在伤口上就行。”
她看了眼杜衡,果断选择了旁边躺着的美人萧子衿,“我来给这位姐姐上药。”
她刚把手放到萧子衿的衣襟,旁边却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手里的药拿了过去,“我来帮忙吧,你看下他身上的伤。”
谢意欢指了指人事不知的杜衡。
杜衡的情况也并不好,身上有不少刀伤还在流着血,急需要处理,孙行玉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心里安慰着自己,医者仁心不应该执着于男女之别才对。
她看到谢意欢解了那位美人的衣服,已经开始上药了,不过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谢意欢的后背,以及一点散落的衣角。
萧子衿的皮肤是她意料中的白,只是他并不消瘦,腹部甚至有起伏有致的肌肉纹理,身体如同雪白的瓷器,但是一条长长的疤痕却狰狞地出现在上面,让这块瓷器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这条伤疤不像是刀伤,上面像被无数细小的钩子扯烂了皮肉,以至于愈合之后伤疤不是完整的一条,而是许多密密麻麻小口子组成的一条长痕。
这种独特的伤痕,并不常见。
但谢意欢却恰好见过,她曾见过阎无生用一个特制的鞭子抽人,抽在人的身上形成的伤疤就是这样。
萧子衿被阎无生打过?
阎无生曾经是皇后娘娘的人,所以很多人便默认了他和阎无生的关系,不过谢意欢却觉得萧子衿和阎无生并不像是一条船上的人。
从萧子衿曾经泄露的眼神来看,甚至对阎无生他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谢意欢触碰着他身体上的伤疤,暗道:“不是仇人的话,不可能下手这么狠吧。”
她拿过药泥小心敷在萧子衿的伤口上,等处理好才把他的衣服重新合上,那边的孙行玉忽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裤子还脱吗?”
谢意欢怔愣了下,说,“下面有要紧的伤口吗?”
孙行玉:“啊?不知道,我还是脱下看看吧。”
谢意欢:“......”
杜衡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幻境还是现实,只知道一睁眼便有一个人拽着自己的裤腿就要往下脱,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放肆!”
双手并用赶紧拉起自己松了一半的裤子。
孙行玉本来觉得上药还是件正常的事情,被杜衡这样一吼,瞬间脸颊爆红,像只定住的小鸡崽子似的在一旁不敢说话。
“孙姑娘好心给你治伤,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人家姑娘还没说什么呢!”谢意欢的声音从一旁幽幽传来。
杜衡这时候也清醒了过来,孙行玉手里还拿着没涂完的伤药显然是给他治伤用的,他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对孙行玉道,“对不起了姑娘,刚才是我脑子不清醒。”
孙行玉尴尬笑了,“你醒了就好。”
她看着剩下的药对谢意欢说,“谢小姐,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呢,我帮你涂下伤口吧。”
“好。”谢意欢看向杜衡,“麻烦你回避下。”
杜衡看了眼已经沉睡的萧子衿走到洞外,朝里面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叫我。”
等人走后,谢意欢才解了衣服,她身上的伤口看起来有点多,但都伤得不深,只有小腿上的伤口一直疼得厉害。
处理好身上的伤口,谢意欢才把裤脚卷起来,孙行玉解开她腿上的绷带顿时惊住,“你腿上的伤并没有愈合,伤口感染了,有点腐烂的趋势,必须把外面的腐肉割掉,才能让新肉重新长出来。”
谢意欢当初只是草草包扎了下,不曾想伤口会变得如此严重。
她抽出腿上绑着的匕首,交给孙行玉,“你尽管动手,不用顾虑我。”
孙行玉抽出银光闪闪的匕首,手止不住的抖,剐下活人的骨肉,还是在别人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孙行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想要她要割肉的人是谢意欢,心里就更不敢了。
“我、我可能做不到......”
谢意欢看出来她的为难,拿过匕首,“那我自己来。”
“不行。”孙行玉制止她,“你要是不小心割到自己的经脉怎么办,况且你要真是自己来,没准到一半就晕了。”
谁能在虚弱的状态下,坚持整个剜肉的过程呢!
寻常人早就哭天喊地了。
两人正僵持着洞外的杜衡问了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