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武试(下)
考虑到前两场来自左阁老的“特别关照”,这次沈信风并没有再徒劳挣扎,乖巧地站在一旁候考区,随时待命。没想到对阵环节,左容却好似有意放过她。
大家都依循旧制,抽签排序。
翘关过后,只剩下十余人,对阵的规则便是每个人取一张号码牌,由第一位和第二位开始,赢者便成为守擂人,之后的选试者依次进行挑战,打败原先的守擂人后则成为新的守擂人,再接受余下人的挑战。最后按照守擂轮次排名,前三甲入选士部。
沈信风抽到了九号,环顾四周,有人愁眉苦脸,有人胜券在握。
总觉得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她转过头,那位笛春风洋洋得意地举起手中数牌:十一。
倒真是如他所愿了,她要得冠,则必定与他对上手。虽然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真有几分本事,总之,她万不可掉以轻心。
擂台赛进程飞快,能坚持到这一阶段的选试者,都绝非单凭运气。只不过强者外有更强者,况且从白日比到午后,结果近在眼前,大家都有些急不可耐。剑影刀光不绝,连胜者气势愈足,后继者斗志更甚。
第三位选手打擂成功后,便连胜至今,眼见第八位选手已近强弩之末,沈信风走向擂台。
“第九位,沈信风。”
对阵的三号原是熟人,作为年龄相仿的天机阁弟子,她们也算打过照面,一起上过好几节课。
“承让。”
话虽客气,招却不让。
长鞭舞动如蛇,精准预判着沈信风的每一个身位,远距离战局中,剑攻无能为力,她只好边躲避,便伺机靠近。
左容品呷出古怪,只见方才还引颈观战的谢琅,此刻又缩回太师椅中。因对阵在擂台上,他们换坐到台下,背倚树阴,不用面向众人,谢琅便自觉卸下了惯常的伪装,显得冷面无情。
“你与这丫头莫非有何过节?”
闻言,谢琅倒是笑了。
“未曾。”
台上战况激烈,只不过沈信风明显被压制着,一退再退,始终未曾出手相攻。
左容摇了摇头,“这丫头难道已经力竭了吗。”
“她在等待时机。”语调微沉,答者半张脸与阴影融为一体,难辨神色。
谢琅手下不停,指节敲击着扶手,一下一下,速度越来越快,“就是现在。”
那头,长鞭卷中剑柄,眼看胜负已分,沈信风突然反手向后一扯,并借力飞身跃起,持剑直攻,势不可挡。
三号意欲收鞭,无奈辫子的另一头被沈信风牢牢桎梏,动弹不得。权衡之下只好弃鞭,下腰闪避,剑刃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擦过鼻尖,留下一道血痕。
“我输了。”
失去了武器,又在刚刚长时间的拉锯战后被消磨了不少气力,三号没有再负隅顽抗,抱拳行礼后就下了台。
沈信风胜。
接下来与十号的对阵赢得十分轻松,她努力平复自己胸中荡漾的雀跃。只差最后一战了,抬头望天,不知不觉间,黄昏席卷天幕,夕阳半挂,已近傍晚时分。
“终于又见面了。”
“第十一位,笛春风。”
青年赶在报幕前就迫不及待跳上擂台,眼神中跃动着熊熊火光,他只身对阵,竟没有携带武器。
“承让。”
沈信风决定先发制人,持剑举步生风而去,这人竟然不避不闪,疑恐有诈,她强行收势止步。剑气贯如长虹,在她手中微微震动。
笛春风嘴角勾起,眼中精光闪过,抓住机会推掌向前。
沈信风神色一凛,以剑身格挡,却觉那掌不过棉棉落下,竟是毫无施力。
笛春风大笑着旋身向左,站定一角后,双手紧握,怒喝一声,再次出拳。沈信风半信半疑间,还是回身防守,这次却抵上一股浑厚内力,几乎将她推出擂台边。
“怎样,你再同我道个歉,称我一句英雄,我就轻饶你。”青年恣意狂欢,好似不为输赢,只是有意作弄。
踉跄几步,她目光微愠,看来笛春风是有真本事的。
剑招纷繁,万影归一,她瞄准对面那人的眉心,用尽十成力冲上前去。
然而,明明上一秒人还在眼前,眨眼间,却顿失踪迹。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凌厉掌风笔直向左心处袭来,她只好急退回护。
台下,谢琅缓缓从阴影里直坐起身,一只眼瞳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竟映出鎏金波纹。
“叫停比赛。”
他低声吩咐士部弟子,但众人的注意此时全部集中在台上,没有人反应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笛春风又以其诡异的身法成功奇袭,破空而来的一掌即将重重击上沈信风的后背。
“咚!”
一声巨响,谢琅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面若寒霜,信手提起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