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间不再

守护大阵修复的极为顺畅。

谙徊刚收起万生令便忽的想起今早的事情来，不由得脸颊泛红。

她一直被折腾到傍晚才能走出主屋，彼时整个屋子内都狼狈不堪，衣柜架子倒塌，帷幔被生扯了下来，桌案上的东西都被扫落一地，就连温泉池水都透着股旖旎之气。

她不由得抚上小腹，现下虽已临近傍晚，却还是直不起身。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她那能装会道的“小徒弟”，会一下子暴露了本性，眉眼之间涌现的爱意，像是憋了数万年。

不知不觉，她猛然觉得即墨泠的气息有些熟悉，像是在很久之前便见过，任凭她如何努力的回忆，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神尊，族长说您若是完事了，便请您去他那儿。” ，思绪忽的被麒麟族人打断。

“有劳带路。”

待谙徊被带来书房时，即墨泠早已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即墨长虹了，不过他隐去了与谙徊之间的事。

“神尊啊，这臭小子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老夫了…”

谙徊一进屋，即墨长虹便迎了上去，她强逼着直起身子，不让旁人发现一丝端倪，然而在视线扫过即墨泠的一瞬间，竟发现他在憋笑。

她回了一记嗔怪的眼神，后不再看他。

“多谢神尊，能让这臭小子得西姥神尊的青眼，得以继承苍慈双剑…”

谙徊快步找准位子后，迅速坐下，刚好坐在了即墨泠的正对面，“那是他自己有造化。”

正欲回座位的即墨长虹忽然一滞，转身关心道：

“听神尊的语气怎么如此虚浮？”

该去问问你的好儿子…

“许是近日较为疲惫，没有休息好，倒也不碍事。”谙徊不禁瞪了眼对面的人。

即墨泠只是轻笑一声，而后眼神暧昧的低下头来，左手不停地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然这一切虽尽收即墨长虹眼底，可他却并未看懂，白亏了这把岁数。

随后，他重新坐回主座，不再纠结于此，而是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凡间一事，神尊可有决议？”

谙徊本不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可偏偏这事就是无法下决断。

书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即墨父子二人皆等待着谙徊接下来的言语，可她终是未曾开口，就如同坐定了般。

良久，即墨长虹重重的地叹了口气，直接将心中的疑虑吐了出来。

“神尊，老夫甚至此事艰难，但天地道法自然本为一体，每时每刻无一不在循环，而今人界有悖于自然法则，长期以往其余五界乃至四海八荒，皆要受其所累。”

说着，他不由自主看向天边夕阳，亦握紧了拐杖。

“荒渊以我麒麟族为尊，多为罕见的凶兽，且历经亘古天赋异禀，若是有一天人间浊气扩散到荒渊，影响了他们的心性，这于天下族群皆是浩劫啊！”

其实，谙徊心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知道应该如何做，却终是不忍伤害那些无辜者。

可若不如此做，又有多少来自其他五界的无辜者，受其所累？

死局啊...

“尊上可曾记得，何为苍慈？” 一言不发的即墨泠突然开口。

“一慈为爱，再慈为怖…”

“何为爱，又何为怖？”

就在刚刚，他忽然明白了，为何西姥要在临别前让他去取苍慈，又为何为这把双剑命名。

因为她，他们一直都知晓谙徊未来要面对的，他们皆在无时无刻的，或明或暗通过微小的细节，指引着谙徊。

予神而言，慈悲是为爱，可过多的慈悲便是毁天灭地。

这对于身为秩序神女的谙徊来说，是致命的。

即墨泠的话像是一记警钟，敲醒了谙徊，她神色复杂的与即墨泠对视，即墨泠则回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的尊上，不管你做何决定，万世赞誉我在你身后，千古骂名我同你共赴。

终是，她薄唇微启，却又坚定。

“烦劳族长以本尊的名义，向人界的地仙散仙传达密令，明日太阳升起之初，本尊将打开东枝设的屏障，凡有能力离开南荒者，须得快速离去。”

屏障一开，则浊气外泄，彼时她须以翡簪重新封印南荒，届时其余的人可在重新封印的间隙离去。

此事若要公开，则会引起轩然大波，是以她要在重新洗净南荒前，将此时瞒下，故而只能拜托即墨长虹，秘密地将消息散播于人间。

书房内的三人正讨论其中细节，然而在书房外，一群洒扫的侍女中，有一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院落，避开守卫溜出了荒渊，朝着茶欢殿的方向飞去。

地仙和散仙皆有自己的联络方式，以土地爷为首的地仙更是散播消息的魁首，不下一个时辰，此消息便传遍了人界，凡是修出灵识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