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冷眸再次呵呵笑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洛青雪转头道：“你还等着我的离心草救命呢！”

冷眸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终究被捏在了你手里。”

在他身后，段少兰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银色的长发还是那么柔顺，银色发冠上的翡翠发簪像一颗明亮的星星，实实在在向她证明了，他刚刚救了她的命。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你不想见我，又不让我死……看到我为你受尽折磨，你很得意是不是？”

冷眸缓缓转过身，他水蓝色的眼睛不再冷漠，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兰妹……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害怕见到你。”

一句“兰妹”让段少兰的眼泪哗的一下又冲了出来：“为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

冷眸道：“我怕你和我一样，从此被关在这里，再也出不去。”

“你在说什么？”段少兰停止了哭泣，泪滴挂在她的下巴上，晶莹剔透。

冷眸缓了口气，慢慢将一切都道了出来，听得段少兰脸上白无血色，嘴唇微微颤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停了一会儿，道：“我对你的事情只字不提，就是怕他们像今天这样，把你也抓进来。”

“你自由得就像天上的鹰，是不能被关起来的。无论我在这儿如何痛苦寂寞，只要你是自由的，我心里就多少还有点安慰。”

“冷大哥……”段少兰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你一定还记得我……”

她忽然转过头问：“洛姑娘，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放他出去？我求求你告诉我！”

洛青雪向前走了几步，道：“段姑娘，我们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如果我能拿到离心草，就有机会和李兆思谈条件。”

“离心草？”段少兰大惊，“这……就算你和九芳宫渊源匪浅，九重花也绝不会和李兆思谈条件啊！”

“这个不着急。”冷眸抬眼道，“洛青雪，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洛青雪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带她过来。”

冷眸点头笑了笑。

洛青雪呵呵笑道：“冷眸，对于你，我不得不多考虑一步，也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才能在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

洛青雪靠近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花生粒大的红色药丸。

那药丸鲜红得像夕阳，上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水蓝色斑点，看上去就像一颗糖果，令人喜爱。

“你是否认识这个？”她问。

冷眸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面色骤然变白，水蓝色的瞳孔微微放大：“你怎么会有这个？”

段少兰一惊：“难道这个就是雪珍丹？”

“雪珍丹？”冷眸疑惑道。

“是啊！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才带我来的。”段少兰道。

“原来如此……”冷眸点点头，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段少兰叹道：“冷大哥，当年我只听你说过，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你们北漠，连一颗毒药都这么美。”

冷眸转过脸，向她温柔笑了笑：“这个虽然好看，却不是少女的糖果，哪能随便叫人看见？”

“你对北漠的一切都那么好奇，就像一只小野猫，万一哪天误食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段少兰弯起嘴角，害羞地低下了头，喃喃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洛青雪顾不上看他们两个腻歪，直接问：“那你有没有这雪珍丹的解药？”

冷眸用手摸了摸额头，道：“这个嘛，有，也没有。”

洛青雪柳眉上扬，追问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有也没有？”

宫辰一直对这货存着戒心，想起之前在他这里遭遇的种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他冷眼道：“冷眸，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眸伸出手，示意洛青雪把药丸拿给他，洛青雪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药丸放在他手中。

接过药丸，他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又凑在鼻前闻了闻，用手指捏了捏，冷冷哼了一声。

“这药丸是哪里来的？”他问。

宫辰警惕道：“你不需要知道是哪里来的。”

冷眸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这个东西，的确是雪珍丹，但也不是雪珍丹。”

宫辰瞬间怒气大涨：“你有完没完！”

洛青雪赶紧劝住他，回首道：“冷眸，你把话说清楚。”

段少兰也抬起眼帘，柔声道：“冷大哥，你就告诉他们吧！是他们让咱们能够团聚，以后哪怕是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也是心甜的。”

冷眸呵呵笑道：“你们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