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腊月寒冬,京城。
“吱呀”
那扇梨花木雕雀蝴蝶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衣着绿萝襦裙,头绑着两个丸子的丫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
“回来了。”
那道声音柔媚娇弱,气若游丝。
小丫鬟面露难色,小碎步地走进躺在床上的姑娘旁边,将一小袋药材递到姑娘手上“姑娘,银子只够买这么多了。”
床上那姑娘脸色苍白,一头乌黑秀发随意垂在一侧,柔若无骨地靠在床头,打开袋子,嗅了嗅。
“云烟,这已经够了。”
听到那姑娘这么说,云烟这才露出了笑脸。
“不过……府上没有人看见你出去吧?”
“没,云烟可是会武功的,就府里那些个软脚玩意,怎么可能发现我呢?”
小丫鬟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她年龄不大,可身手却是一等一的好,所以老爷和夫人才派她贴身保护姑娘。
姑娘笑了笑,“这些都是一些护卫,那些个厉害的死士都是贴身伺候的,你可别太骄傲了。”
云烟点了点头,随即又蹲在她家姑娘跟前,“唉,咱们在金陵的时候,哪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出去买个药还怕被人发现。”
听到此话,姑娘愣了愣。
她叫沈娆,原是金陵刺史的女儿,却因父亲得罪了上头,被外派岭南之地。
父母不愿见她一块受苦,借着与国公府有些个亲戚关系,拿着金银上门,恳求静国公府能够收留。
“这话以后别说了,毕竟不是在家中,隔墙有耳,被旁人听去,还以为我们心生怨言。”
沈娆在这国公府住了也快两月有余,虽府里的长辈没有怠慢于她,可对她也算不上喜欢,下人也惯是狗仗人势,见她没什么来路,父母又远在千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回来的可能,自然对她与其他主子不同。
沈娆缓缓起身,她虽看似体弱多病,可脚步却是稳健有力。
云烟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姑娘,您让云烟买这药是为了什么?”
沈娆莞尔一笑,眼底却透露出一丝玩味。
“云烟,七姑娘屋里头的小翠不是时常为难你嘛?那我不得帮你教训教训。”
夜里。
“陛下,世子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福来公公低敛着眉头,恭敬地对龙椅上的人说。
“嗯,让他进来吧。”
陛下年纪不大,早早继位,却不怒自威,饶是福来这样自小伺候身旁的人也是小心谨慎,生怕触怒龙颜。
过了片刻,一个衣着月白藤纹衣袍的男子,仪表堂堂,向陛下行礼。
“陛下。”
那男子剑宇星眉,面如冠玉。
陛下见状,挥手叫下人退下,只留福来在一旁伺候。
“此趟去金陵,臣暗中调查了李承宗,此人一周开宴五次,夜夜歌舞升平,所请来表演的歌女都非金陵中人。”
而李承宗此人原是京城四品官,因当街调戏妇人,被贬至金陵。
但金陵富庶,说是贬官,倒不如说是有人在背后保他。
陛下听完那男子说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桓璟,辛苦你了。”
赵青岚用余光瞟向福来公公,见他摇了摇头,便对陛下说,“陛下,这是臣的荣幸。”
“哈哈哈哈,不必如此拘谨,桓璟,怎么说朕也是你舅舅,你母亲还是朕一奶同胞的亲妹妹。”
话虽如此,可伴君如伴虎,陛下又是如此多疑之人,赵青岚还是一如既往地恭敬,而陛下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接着紧盯李相一家。
直到夜深,等李贵妃传人来让陛下前去,陛下便让赵青岚早点回府,说是他母亲也想他了,让福来送送他。
“世子爷近来对身边的人都仔细这些,京城最近不太平。”
福来人如其名,长得就是一张福气脸,他如叮嘱小辈一般告诫赵青岚。
“谢公公提点。”
第二日,静国公府便大设宴,为的就是庆祝世子回府。
汝阳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爱若珍宝,而且还这么得圣人重用,整个静国公府都脸上有光。
沈娆和云烟正慢步走去宴上,她所住的芙蕖阁离主厅甚远,走了一会,便遇到了二房家的七姑娘,赵芸秋。
“我说今儿个怎么一出门就这么晦气,原来是遇到了你。”
赵芸秋是二房的庶女,却因生母月姨娘受宠,在府里的待遇与嫡女无别。
沈娆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扇风,听到赵芸秋的话也不甚在意,当做没听见,绕开她便打算离开。
可赵芸秋却是咄咄逼人,她见不惯沈娆不把她放在眼里,想着她一个父母不在身旁,又一身病痛的孤女,凭什么能够住在她静国公府。
赵芸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