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世子
子爷吃穿不愁,整个人都壮了好几圈,用他家世子的话来说就是,“圆滚得像个恭桶”。时来运转,还能吃上御赐之物,世间也没有几人赶得上他了。
二人说说笑笑,挤过人群,不多时,来到一处高大的牌坊街前。
那牌楼上,正写着“南市花街”四个字,沿着街道走进去,不远就是赏花楼。
赏花楼是一处两层一阁的赏景花园,楼虽不高,却是极其宽阔,一上一下可容百来人进出。小楼大门临街,三面临园,后花园中栽种着各种各样的梅桃李杏,在隐匿一冬之后正是开得山花烂漫。
此时,赏花楼前堆集了不少百姓,有些跑出,有的挤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三福道,“爷,这儿就是赏花楼。”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楼上传来叮叮咚咚的曲乐之声,还有一阵一阵的人群叫好声和鼓掌声,那激奋的动静,听得人真是欲行不快,心中痒痒。
“三福,你听,是不是花神舞已经开始了?”
三福笑道:“瞧您激动的,我们爷什么舞没见过,怎么连这个也觉得稀奇?”
夏子信“啪”一下将手中折扇一收,“怎么不稀奇,那可是‘花神舞’,小爷最喜欢看了。走,咱们进去。”
说着,他不顾人多拥挤,径自走了过去。
然而,他走了半日,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转。那些想要和他一样急着进楼看花神舞的,也不在少数,所有人都想往里进,整个大门便如同被堤坝阻断的河流,全都累到了一起。
“这可怎么办,人也太多了,怎么进去?”
夏子信心里着急,嘴上抱怨,自己的小身板却不耐用,挤来挤去都在别人屁股后头,横竖就是进不去。
三福见状,连忙上前,“爷,您扶稳了,小的给您开路。”
说罢,他背起夏子信,仗着自己体壮,拼了小命拨开人群,一路“开山劈斧”护送他家世子爷进楼,又在好一阵的折腾之后,才带着夏子信挤上了二层。
二层楼上,有一个尺余高的小戏台,戏台周围摆布着鲜花和绸缎,正中间还有一个方桌,桌上摆放着六尺来高的花神铜像,像前供奉着各式各样的果品、香炉、百花玉蕊、千液琼浆。
众人沿着戏台站成一个圈,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正围着神像翩翩起舞,大伙时不时喊一声“好”,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尽情向那跳舞的女子倾献爱慕。
“哎呀,三福,我看不见。你蹲下来,我到你肩上去,你驮着我看。”夏子信被一群高个大汉挡住,顿时是又急又恼。
三福忙让他家世子爬到自己肩上。
夏子信居高临下,只见那台上跳舞的女子穿着红色长袖百花裙,头上挽作高高的飞仙髻,髻上簪着美丽的花环,手中还拿着一塑精心雕刻着的花神铜像,正围着桌子时而跳跃、时而旋转。美丽的裙摆被她扬起一个个漂亮的弧度,远远望去烟雾缭绕、仙袂飘飘,好似天宫嫦娥。
“好,好!”他兴奋不已,连连拍手叫好。
那台上的女子仿佛也看到了他,还冲他抛来一个媚眼,喜得夏子信手足无措。
“世子爷,真的……真的好看吗,不如,让小的也,也看一眼。”三福看得心中痒痒,试图和他家爷讲讲情面。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夏子信突然“哎呀”了一声,那舞者手中的花神铜像也不知是没拿住还是怎么着,突然一瞬间“唿”地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朝着楼梯口一个七八岁、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直直飞了过去。
那个小姑娘显然是刚刚爬上楼,她完全不知情况,突见一物朝自己飞过来,吓得一哆嗦,心一慌、脚一滑,竟生生朝楼下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