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夜

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太子娶亲，无论放在那个封建王朝都是头等大事，礼部一直将这件事写成折子呈上去，皇帝直接将宋衍叫到殿前：“阿衍，礼部可将你的婚事催得紧唉。”

“父亲，婚事六礼已过半，不知赵府那边如何？”宋衍知道自己身边的暗卫留在赵柔身边这件事，迟早也会被父亲知道。

皇帝到底是过来人，身在高位多年，身侧的人也是自己的发妻，多年举案齐眉，也养出了几分感情。

宋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后嫡出。而且这个孩子也是自己心中期待的样子。晋齐交到他的手上，完全无怨言！

而今，向来稳重的孩子露出羞涩的神情。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促成了一桩好姻缘，帝后和谐才能在民间树立好榜样，对于自己儿子三番五次往赵府送东西，还将自己的暗卫送去保护那个孩子，他倒也乐于看到。

“你放心，赵府已经在筹备了，倒是那孩子的兄长，你可认识？”

皇帝对于赵嘉瑜倒是熟识，赵嘉瑜此人，貌相俊美，说是龙章凤姿也不为过。

当初高中状元以后，又提出了造船一策，在廷议里舌战群儒，让自己同意造船厂的修筑，此后外派至泉州。

今年才回京述职，泉州造船坊的货船作为外贸商人的头号优选，又为晋齐多添一笔税赋。

“听过此人的文稿，文采辉煌，又有实物，不失为下一任内阁，不知他有什么事吗？”

宋衍认为这是赵嘉瑜接机告诉自己他的态度，但是婚期已近，赵嘉瑜别无他法。

皇帝听闻，哑然失笑“阿衍，你可知那孩子嫁与你的要求是何？”

“不知，赵姑娘未曾知会与我。”宋衍虽然已经和赵柔互通心意，此刻表面上也还是要做出毫无接触的模样，不然总有好事之人叽叽歪歪。

“你需像正常人家一般去亲迎。”

“这有何难？”

“罢了，你的手下不是有一名女子是那孩子的友人吗？去问问吧，平时看着聪明，这时为何？”

宋衍听出了揶揄，弓手行礼，离开。

皇帝大笑：“看看多大的人了，还与我发小脾气。”

周遭的近侍附和：“殿下与皇上亲厚，就如同那民间父子一般。”

四月里的细雨下过，贴梗海棠细嫩柔美，自窗棂望去，只见点滴细雨粘湿花叶，细雨飞华。

窗内，赵柔提笔给自己画的山水画题字：也是窗户旅，唯望大江流。

清奴陪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阿姐？乔仪阿姐来找你了。”赵星儿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气儿都没喘匀就开始说。

“星儿，不是叫你慢当着点，小心摔了这几日下雨，院子里滑的很。”赵柔暼着眉，让清奴收拾下宽榻。

然后理了理衣袍，和星儿姑娘手挽着手一起去了前厅。

乔仪一身青白玉比甲，内里是官绿的立领窄袖长衫。

正坐在赵柔日常会坐的位置上喝茶，见赵柔过来，喜笑颜开：“许久未见，望舒越来越光华流转了。”

赵柔在她身侧坐下，伸手在衣裳下掐肉。乔仪忙不迭起身：“好啊你，又这样，下次我必定抢夺先机。”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乔仪才正色，说了此次来的目的：太子殿下邀她一聚。

赵柔沉思一会，答应下来。

乔仪摸着自己好友的手：“那便定在初六，在我和曲笺的院子里头如何？”

乔仪临走时，还带了一副山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