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第四章

白狐体型的沧海被钟离抱在怀里，有些困倦的点着脑袋，昏昏欲睡。

他们正在返回璃月港的路上，天色完全黑了，但钟离的脚步依旧不疾不徐。

他确实没什么好害怕的，毕竟他可是七神中众所周知的武神。在野外如果有魔物主动要找麻烦，那倒霉的也只会它们自己。

“累了？”钟离的声音在困倦的沧海听来显得有些遥远。

她好像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但似乎又没有。

“今日确实是带你走了许久。”

虽然沧海一直都是被抱着的状态，但是方才听着归终和留云的讨论一边思考让她有些困倦了。

这具狐狸幻身是实打实的柔弱小狐狸。

她听见钟离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实在困得厉害，他的声音传到耳中只觉得悦耳又助眠。

闭上眼睛彻底睡着前，她感知到钟离摸了摸她的头，听到他轻声叹气：“……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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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她坐在廊下，伸手挡住迎面照来的日光，“我总感觉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会不会某一天，我就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忘记去找寻他们的路途了？”

“我可以陪你去看他们。”摩拉克斯在她的身边坐下，“忘了也没有关系，我会记得。”

“你会记得啊……那，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去看他们。”她对他笑：“你的记性总是那么好，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能做到。”

“你不是也能做到我所不能做的事情吗？”他抬手覆住她的眼眸，道：“别这样看太阳，对眼睛不好。”

她没挣脱，反而更靠近了一点，她纤长的羽睫轻颤，自他掌心传来轻微却不能忽略的痒意。

摩拉克斯听见她笑着说：“我没在看太阳啊。我正在看你。”

他们之间离得有些近了，他闻到了她身上有果子熟透的甜蜜香气。他想要再靠近一些。

再近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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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璃月港落雨了。

天色有些阴沉，斜飞的绵密雨丝沾湿砖瓦，以狐狸幻身的敏锐嗅觉能闻到雨水的气息和干燥石砖接触水源的特殊气味。

有雨落到了小白狐的身上，在白狐的毛发上停滞了细小的水珠，室内的光芒照来时竟显得有些流光溢彩。

沧海把沾在身上的水珠都甩干，又在门口的软垫处把爪子上的水渍蹭干了，确认不会在地上留下爪印后才满意的从门缝处钻进室内。

客厅内空无一人，清雅的装潢在无人时竟显得有些凄清空寂。

沧海狐狸转头看了好一会没看到钟离的身影，往棋室的方向走去。

这处住宅的布局用了一些仙法，与其他璃月住宅稍有些不同。

棋室在主宅延伸出来的一处回廊的尽头，是在水上的一处小亭，两面是便于赏景的清透墙壁，入口那一面用的是垂坠的珠帘，使用了提瓦特知名的宝石串连制成。与珠帘相对的那面是纱帘与百叶窗，这一面起了栏杆，但是可以倚靠着去掬池中水。

这处水景是养了锦鲤的荷塘，当然，也有莲花。落雨的时候，雨滴滴在开得正好的花朵上时，别有一番清雅意趣。

但现下并非花开的季节，池子里只有枯萎的枝叶。

以钟离的能力，当然能让这处小塘的花朵永不枯萎始终绽放，但是他并未这么做。

在他想来，唯有随同时节变化的景色，才是真正活着的景吧。

不过沧海现下看来，却觉得这“留得残荷听雨声”①也是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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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正独自一人坐在棋室中。

他身前的棋盘上是未解的残局，白子黑子相互僵持，难以破局 。

但是他的视线并未落在棋盘上，茶水的雾气袅袅，让他看上去更加遥远模糊，无法触及。

钟离听见珠帘碰撞的声响，他抬头看过去，是通体雪白眼眸黛蓝的小狐狸穿过了珠帘。

他有片刻怔愣，然后才回过神来。

“是你啊。”钟离放下茶盏，对小狐狸这么说。

沧海觉得自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某种无言的悲伤，压抑而深刻。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了某种预感：摩拉克斯在这里已经等待许久。

但他在等待谁呢？又有谁值得他这般等待呢？

她不知道，她只觉得有些难过。对于沧海来说，这样的情感略微有些陌生了。

她跳到了钟离的怀里，狐族的本能让她舔/了舔他的手。

互相舔毛是动物安抚彼此的一种行为。

虽说探究起本源，沧海并非是某种兽类，与狐狸甚至并不多少关联。

她是“玉”。摩拉克斯总是叫她“阿玉”，正是因为她是玉石化身。被狐族的本能支配，像动物一样行动对沧海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