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岸
也是破败不堪,但总算可以遮蔽风雪,两人便就此处落下脚来。
两人将庙内地面略清理了,又捡拾了柴火,生起火堆来,逼仄的小庙里一时温暖了许多,呼啸的风声仿似也被驱赶得远了。
鹿鸣寻了一个瓦罐,用雪擦洗干净了,交给明心化了雪水煮粥吃。
她一面往火堆里添了些柴,一面抬头看着角落一处神像道:“这里供的却是个什么神仙?怎么这般怪模怪样?”
明心闻声望去,看见那塑像鼻口尖尖眉眼狭长,带一副说不上是笑还是怒的神情,身躯以一种古怪的样子缠拧在一起,虽然年久失修色彩剥落,看去仍十分生动。
鹿鸣看了一会儿,回头又添些柴火,口中说道:“难得此地有些干柴,我去多寻些,想来今夜可暖暖和和睡上一觉。”说完她拍拍手站起身,走入到外面风雪中去了。
小庙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明心向那瓦罐内又添了些水,重新坐下来,一时只听见柴火燃烧地噼啪作响声。
他无意间回过头来又看那塑像,却看见那塑像眉眼弯弯,似是在对他微笑。
此时一声女子的哭啼声打破了寂静,那哭声既轻且短但十分清晰,明心循声向塑像后找去,却见一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藏身在塑像后哭泣。
明心心中骤然一惊,暗想此处何时藏有一人而他们竟毫未发现,终究太过大意了。
他开口道:“你是何人?何时藏身于此?”
那女子似是十分惧怕,她一面低头小声啜泣一面发着抖。
明心后退两步道:“出来说话罢。”
那女子抬起头来,只见她白皙的面庞上一双宝石般的双眼闪闪发亮,嫣红的嘴唇如一片花瓣,明艳的面庞与这破败的小庙正成鲜明的对比。
她缓缓站起身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既窄且破的毯子,行动间光洁的脖子、胳膊、肩膀与小腿都露了出来。
更奇异的是她整个模样与鹿鸣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鹿鸣更娇艳一些,那双眼睛更比鹿鸣幽深许多,如一汪潭水般看不到底。
她将散落的长发掖在耳后,缓缓走向明心,轻启朱唇道:“长老,我又冷又饿,好生难过……”
明心又退两步,没有答话。
却见那女子缓缓将身上的破毯子揭下,口中说道:“长老,真的很冷……”
明心背转过身子,冷冷道:“何方妖孽,速速去罢!”
话方说完,一个又轻软又温暖的身体已从背后抱住了他,此时他骤然发觉自己竟已无法动弹,欲待开口喝退她,却又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那女子似乎冷得发抖,拥住他伏在他背上暖了一会儿,又转过来,钻进他怀中取暖。又过一会儿,似是仍觉得冷,便扒开他的衣襟,整个人依偎上来紧紧抱着他,冰凉的鼻尖轻蹭着他的胸膛,两只手臂又凉又暖又滑地抚在他背上。
柴火又“噼啪”炸响了一声,明心闭着眼思索如何脱身。
女子似乎终于暖和了一些,她轻轻叹一口气,仰起脸望着明心道:“长老,你怎么不敢看我?”
明心便睁眼看了她一眼,近在咫尺间,她那副单纯懵懂的面庞像极了鹿鸣,明心错开眼。
她呼一口气,攀住明心肩膀,鼻尖凑在明心颈窝里细细嗅闻一阵,小心舔了舔,又轻咬一口,低笑道:“真是美味……”接着她伸出手指轻轻摩挲明心的嘴唇,摩挲一阵,轻笑一声,踮起脚,双唇距明心不过二指,眼看便要贴上。
只听门外传来巨大地轰隆一声,那女子抬眼看了看门外,转瞬便消失了。
鹿鸣抱了一大堆柴火走进门,哗啦一下全扔到地上,笑道:“原来这是个狐仙庙,哈哈,这牌匾正好拆了烧柴!这下柴火够烧一晚上了!”
说完她才看见明心衣衫不整露着半个胸膛呆呆站在火堆旁,她也呆了一呆,问道:“你怎么了?”
明心手脚方能动,一时心头迷惑,定定看着鹿鸣不作声。
鹿鸣走上前来道:“你不冷么?”说着伸手帮他将衣裳拉上去拢好,接着吸了吸鼻子,“哪里来的古怪臭味?莫不是你该洗澡了罢。”
说完她一回头,惊叫道:“粥都溢出来了,你怎么看得火?!”
她一阵手忙脚乱将瓦罐拿起来,吹着被烫红的手,又添了些柴。
那堆柴火里果然有几条破碎的牌匾,隐隐能凑出落满灰尘的“狐仙庙”字样。
明心回过神来,一声不响穿好衣服,坐到一旁。
鹿鸣絮絮叨叨道:“外面冷得很。待会儿再烧些热水来,装到水袋里,抱着睡,指定能暖和一晚上。”
明心低声道:“方才,是你吗?”
鹿鸣“嗯”了一声,半晌觉得不对劲,回头打量明心道:“小师父,你今日怎么这般古怪?这方圆百里除了你我二人,还有别人么?”
她四下里看了看又道:“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