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海珠
”
阿然道:“有何稀奇,你前几日里见过的风长哥哥,还是我阿姐亲定的伴侣呢,还不是被光武捉了去?”
鹿鸣惊得眼睛都睁圆了,终再无话,三人默默游了许久,回到原处浮上水面来,上了画舫。
阿然化成人身坐在船头,画舫在微风中徐徐前进。
眼看落星岛在望,阿然闷闷道:“小师父,我只知道灼海珠与幽灵鲸有些关系,万没想到它便在幽灵鲸腹内,更想不到阿姐居然会答应你们去寻,那幽灵鲸非同寻常,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看你白白去送死,你可以不去么?”
明心道:“我知阿然姑娘好意,可是我们来此便为寻找灼海珠,如今方有下落,怎能便说放弃?姑娘不用担心我,明心微不足道之躯,若能得救百姓于万一,也是明心的福气,便是捐躯又何足惜。”
阿然回身看他,眼中隐隐含泪道:“什么微不足道之躯?小师父你于我而言正是十分重要之人,我曾多次与阿姐说过,你若来此寻我,我便要留你在落星岛,身份那些我不在乎,你便是为了我,也不肯多爱惜自己一些么?”
阿然话中意味十分明显,明心垂下头来,面上微红,没有答话。
鹿鸣在一旁几乎看得呆了,阿然本就生得十分美貌,如今大大的眼睛中泪光流转,眉尖微蹙,看得人十分不忍。
却只见明心向外看了看道:“到了,告辞。萧姑娘,走罢。”
鹿鸣只得同明心一起下了船,向岛上走去。
走了一会儿,鹿鸣回头,却看见阿然仍独自立在船头,看着两人背影发呆,她冲着阿然挥了挥手,阿然才回过身去,画舫渐渐漂远了。
鹿鸣道:“小师父,你刚才胡说什么呢?我瞧着阿然姑娘好像很难过。”
明心专心走路,也不说话。
鹿鸣道:“我同你说话呢,阿然姑娘要你留在落星岛,你没听见的么?”
明心淡淡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我是出家人,怎么可能回应她?”
鹿鸣叹道:“好生可惜!若换作是我,倒是巴不得留在此地,阿然姑娘生得这般好看,人鱼宫又这般奇妙有趣,住在落星岛何等安乐,在此地待上一千年怕是也不会厌烦。”
明心不禁道:“你莫非又想留在此地不肯走了?”
鹿鸣道:“那是自然。虽说我水性差了些,但此地人员混杂,天然适合我这样人居住修炼。
“待我们取了灼海珠,也算是对师父有了交代,再待我回去月华山与师父师兄招呼一声,便要回来落星岛长住。看那人鱼王为人,想来也不会驱赶于我。
“小师父,你不如应了阿然姑娘,我们便在此做个邻居,也算有个照应。再或者,我寻个看得过眼的男人鱼,招赘了,我们兴许还可做个儿女亲家,如此大家便都是亲戚了,来往岂不便利?”
眼见她越说越远,明心加快了脚步,当先走了回去,余她一人在后面喊着:“小师父等等我……你脚底下抹了油不成?!”
回到住处,却见钟云四人正等候在那里。
钟云又下水寻了一日,此时面上疲惫忧心都有,看去有些憔悴。廖上清与申正、丁牧默默坐在一旁,也是无精打采。
看见二人归来,四人将目光全放在二人身上。
鹿鸣简单将幽灵鲸的来历与人鱼王之事说与众人,只见钟云眼睛都亮了起来,外间天色已经暗了,她却起身便要出发:“不要管它白日还是黑夜了,多拖得一日,我师兄便要多受一日的罪,若他撑不住可怎生是好?”
众人实在拗她不过,趁天黑前向邻居借了一条渔船,顶着月色出海了。
这夜海上起了薄雾,众人靠着丁牧的罗盘来确定方位,两人一组交替划船,勉强在雾中朝着海鸟岛方向前进。
朦胧的海面上,偶有人鱼的歌声飘来,其声缥缈,方向难辨,更显得渔船如在梦中。
鹿鸣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那歌声,她几次疑心听到的是阿然的声音,去看明心时,却见他盘膝端坐在船尾,好似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