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1)
地在镇子中到处乱响。
鹿鸣道:“这吵得死人都要翻身起来了,怎么一个活人都不见?这镇上都是聋子不成?!”
丁牧扑哧一笑:“这要都是聋子,谁傻到去敲锣?”
只见另一朱姓法师披衣出来道:“几位贵客快去休息吧,我们镇子上日日都是如此,习惯便好了。此时更深露重,不要惊扰了百姓。”
鹿鸣强压下心中一团怒火,回去接着睡觉。
少时锣声停住,周围又复安静如初,鹿鸣这才渐渐熄了火气慢慢睡去,刚睡的沉了,一阵钟声打镇子另一头传来,钟声时紧时慢,吵得人头大如斗,鹿鸣翻个身,气得取出天蚕茧来挂在床上,跃身入内,又撕了两团布条塞住耳朵,这才勉强入睡。
第二日,鹿鸣脸色难看地坐在桌前喝一碗清粥,丁牧笑嘻嘻道:“不如我们饭后就走吧?”
明心一脸淡然,默默喝粥。
萧奇打个呵欠,道:“我倒觉得再看两日的好。”
几人正在说间,听得外面有人吵闹,四人便走出客房来看。
只见一中年妇人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外间哭诉:“孙法师,你知道的,她爹死的又早,全靠着这几只鹅下了蛋去卖,我们娘俩才没饿死,如今这一夕之间被拔了鹅毛,眼看也活不得几日,这叫我们可怎么活啊?”说着妇人大哭起来。
孙法师看着地上两只被拔得秃到泛着油光的大鹅,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他看了看朱法师,年纪最大的王法师却没有出来,他只好道:“周娘子莫要哭闹了,我这里有二两银钱,你拿去补贴补贴罢。”
那周娘子见了二两银钱,忙收了泪接过去,口中道:“孙法师一向照顾我们,这两只大鹅便留下给法师补身子罢。”说完便带着小女孩欢欢喜喜走了。
孙法师叹口气,勉强对四人笑道:“中午咱们炖鹅,改善伙食。”
朱法师面上似笑非笑的,径自出门去了。
四人在此待的一日,便前有周家的鹅被拔毛,后有吴家的菜地半数被挖,眼看撑到了晚间,刘家的半扇门碎成了木屑,孙法师勉强都给了些补贴,便过去不提。
晚间又是一遍敲锣打鼓摇门撞钟,鹿鸣忍无可忍跳起身来出门想要去追,正迎面碰到萧奇自外面回来,萧奇一脸烦恼道:“我去追过一遍了,这小家伙跑得真快,发觉我在追它,居然四脚着地飞快跑了,我都没追上。”
正说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愈发近了,一个带着角的小身影坐在墙头之上冲着鹿鸣萧奇做鬼脸,鹿鸣起身便追,那小家伙丢了手中的铜锣撒腿便跑,鹿鸣一路紧追不舍,在镇子上东冲西突,那小东西显然对镇子十分熟悉,鹿鸣眼看越追越远,便掏出鞭子,一手捏诀诵念,那鞭身骤然发出红光来,鹿鸣扬手便将鞭子挥向那小东西。
却不料那小东西回过头来大嘴一张,“哄”地一声,一道火焰自它口中喷出,直冲鹿鸣而来。
鹿鸣正在快速奔跑追击,一时出乎意料,虽勉强顿住了脚步却仍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护住头面,衣裙被燎了一大片,待她扑灭了火,回身看时,只见那小家伙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萧奇正在院中瞭望,见鹿鸣破衣烂衫灰头土脸地奔回来,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道:“师妹今日莫不是半夜替人烧火造饭去了?”
鹿鸣忍气白他一眼,自去打水清洗了。
白日里又是东家走水西家落瓦,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难得孙法师十分耐得住性子,一一哄着众人去了,也不前来诉苦求助。
四人一旁听得头大,偷偷商议了,既然真心镇自己尚能与那魂魄和平共处,他们也不便多插手,议定了第二日便走。
到了晚间,丁牧注意到鹿鸣悄悄背了众人寻了个僻静处躲了出去,便悄悄跟了过去。只见鹿鸣躲在一处树下,自怀中取出两样干果,一份点心,还有两把瓷瓶,瓶塞一拔,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丁牧走上前道:“好酒!好酒!萧世妹何时藏了这等佳酿,何不叫我也沾光一二?”
鹿鸣捧了瓷瓶道:“你倒是有口福,这酒可是我师父的宝贝,中三门的乔掌门同我师父讨了多次,我师父也只舍得给他两瓶,我猜定然是好东西,只可惜师父管得太严,我也不曾尝过。此次临出门时突然想起偷偷拿了几瓶,想来等我师父发现已然鞭长莫及。这几日都不曾安睡,索性今晚喝了酒,好好睡上一觉。”说着递给了丁牧一瓶。
丁牧拿在手中趁着月光细看,那瓷瓶晶莹剔透仿似玉石,拔出瓶塞来,一股似梅似兰的清香扑入口鼻,饮一口,清凉顺滑,酒香沁脾,丁牧叹一句:“真好酒。”
那厢鹿鸣也喝了一口,疑惑道:“这真是酒?怎的比花果茶还好喝?这东西真能喝醉人?”
丁牧吃了一口干果,配着酒小口细品,只觉得满口酒香。他品尝过许多美酒,便连月华城价格最昂贵的佳酿与之媲美也稍显逊色,丁牧心中叹道,不愧是萧掌门私藏的好东西。
待得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