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

生了个孩子......后来被校领导拉上演讲台在全校面前通报批评了。她说罢，从裤袋里摸出皮筋准备扎头发。

我再次被荒唐的故事逗笑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生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但转念一想自个牙齿上有蛀洞，就只好抿着嘴笑。看起来模样贱贱的，我也很期盼Hailey会拿我出气，毕竟可能她的人生也不太好过。

她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打开相册给我展示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年龄不超过三岁，实况中小男孩正趴在摇摇木马上玩。

这会我心绪如麻，感到有股无名火从脚底冒到头顶，不是吧？现在编故事也这么讲究了？

直到她滑到相册底端，那是一张亲子鉴定的证明，看清了上面的受检者和关系概率后，脏话脱口而出的同时我的腿还撞到了课桌的桌腿上。不是吧，我还以为这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有妄想呢。

就像那个跟着猫的幻觉跳楼的同学脸上就没有伤痕呐。

Hailey见我没反应，从自己的课桌洞里拿了几本课外书就准备走出教室，我冲上去扯住她背后的衣角，有些犹豫地问她那个跳楼的男同学是怎么回事。

我这会顾不上控制肢体动作了，形容的时候手在空中四处乱挥。但Hailey很冷静地拍拍我肩膀说，那是因为他家里给他做手术了，而且他平时还会化妆。你啊，有种白痴美欸。

随后我便摆手让她走了，又闭上眼蹲在地上，想象自己是朵蘑菇，不必动用脑力去思考人之间的纠纷。

来读书不是为了碰上天龙人和奇葩的，况且我还完全不了解自己到底是谁。

这时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是安提醒我今天的特供餐是鸡腿饭，赶紧去吃。我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走上食堂二楼，在窗口前拿出夹在手机壳背面的借记卡正准备刷，有个人突然插进来。他的背影优雅修长，直接买了两份饭。我心里想着长得再怎么高也不能插队，就伸手拍他的肩膀。同学二字还未说出口，细瞧之后发现这不是文景煦嘛。

文景煦认出我的速度倒是很快，他端着饭直接让我跟过去。

跟他面对面坐下后他把一份饭推到我面前，问我想不想回杨老师家里住。

我心想当然不要啦，在安家里有自己的单人床、卧室和卫生间，甚至还有书房，可以把作业带回家写。在杨老师家里跟两个男的一块用卫生间就有点怪怪的。

他读出了这个想法，嗤笑几声后低着头默默扒饭，我虽然有些惶恐，但也还是夹起鸡腿开始吃起来。

我吃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他就在嗦最后几粒米饭了，木瓜牛奶又是他代拿的。

等我吃完，他已经把牛奶喝光了。

我准备把牛奶留到晚上再喝，虽然睡前喝牛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嘴里味道会很臭，但我觉得还行吧，刷牙能刷干净的。

拿着牛奶我跟他往食堂外面走去，结果碰到刚刚洗好澡的安从宿舍楼里晃悠着走出来。他条条分明的头发由于湿润，在灯光底下映着一圈很漂亮的亮光。

哟，干嘛呢？他先是向文景煦打招呼。见文景煦没反应，又撇过头问我，你吃好啦？我去吃饭，今天应该不用带卷子回家写了，你可以去门卫那边坐一会，我吃完就来找你。

文景煦给安使了个眼色，迅速拒绝说不用了，今天贝贝得去杨老师家里应付评估人员，估计得很晚才会回你那边。

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绕过我们朝食堂走去。

跟着文景煦穿过楼洞，走进警卫处的办公室里，警卫大爷搭着文景煦的肩膀为我解释，同学已经联系过他了，监控可以放心给我们看。

只见文景煦调出下午的监控，视频的角落中我一个人搭着自动扶梯上楼，他先是在这里摁了暂停。转身敲了敲我的脑袋，说自动扶梯不是留给我这样的人的。我觉得这警告也太迷惑了，当时我都看不见了，难道还爬楼梯吗？我那得真爬呀，四层啊，我爬上去不得颜面尽失。

他修长的手指再点下播放键，视频中我没有停在楼梯拐角处，明明13班就在那里，我径直向走廊尽头的9班的方向走去，结果在9班门口出现了奇怪的上下摸索的举止，然后李梨发现了我的异常行为，从9班的后门走出来但一直在我附近打转，突然我开始抽搐并倒地。

这就是她大喊别动的原因？我本以为她是来帮我的，没想到视频中的她捂着嘴不断后退直到她的背靠在护栏上，等到我停止抽搐后她才敢取下头上的簪子戳我的胳膊。

我看着屏幕中披头散发的女生的背影，她一直蹲在我四周观察，同时扇动我的脸颊和测探我的鼻息来确认我是否还活着。

这一幕令我的心都碎了，我所相信的原来都是我的幻觉。

李梨发现我活着，她就把头发盘起来走进教室了。没过几分钟，她又走出来测我的脉搏和翻我的头发，我清楚地从视频中听到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还不醒呢？话音未落，我忽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