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了她。"

"张绣娘气得当晚跑回了娘家，娘家人却不帮她，哥哥嫂嫂还担心她被休回娘家要多张吃饭的嘴，明里暗里劝她忍忍回夫家去。"讲到这里，王绣娘呼吸都有些急促，脸部气得涨红。

喝了口茶，给自己顺顺气才继续讲，"她见娘家不肯帮她，就回了布庄，跟人讲了这件事。家伙也无能为力，不能帮上她什么忙。"

"怎么不去报官？告他们私通！枉顾人伦。"蓝色布巾的妇人沉声道，"跟那对狗男女同归于尽算了！"

"唉，妻告夫是犯法的，按照律法，先应杖责五十，待男子判刑后，女子也要进监牢里关上半年。"人群里有人解答道。

"是这样没错，张绣娘还有个女儿，本就不受夫家喜欢，若是她也进去了，在牢子里受罪不说，女儿没人照看，她那恶婆婆准会将怒气撒到她女儿身上。"王绣娘叹息道。

"真是造孽。"蓝色布巾妇人捏紧了桌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不了将女儿带出来，在镇上租个房子单过吧。"

"她的钱都给了夫家，再说夫家哪里真正舍得放这颗摇钱树离开，说是会休她，也不会真正给休书放她走。"王绣娘目光遥遥看着街上热热闹闹的人群，"那天我劝她不要回去了，她放心不下女儿，执意要回去把女儿接出来。"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

王绣娘闭上双眼，沉声说，"东家派人去问过，那个村里的人说她已经被她丈夫打死了，女儿被人牙子带走，不知卖到了何处。"

"伙计到她那村子里的时候，张绣娘娘家人正在和婆家商量赔偿事宜，估计是要私了，伙计便直接回来了。"

回去的路上苏云一直沉默，神情抑郁。

"妹子，咋了？受人欺负了？"李家媳妇担心地凑到苏云身边问道。

人是她带出来的，可别出事了。

苏云摇摇头，"我没被欺负，只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罗记布庄的张绣娘死了。"

在李家媳妇震惊的眼神中，苏云慢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李家媳妇听完也是一脸沉默，拍拍苏云的肩膀宽慰她。

苏云回家后依然闷闷不乐，只觉得这世道女子实在不易，别说尊严，连自己的性命甚至都不能算是自己的。

若是黎肃的芯子没有换人，只怕自己的命运比张绣娘还要惨。

大家都是人不是吗？凭什么呢自己的命不能握在自己的手里？

苏云越想越难过，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

陈婆找李家媳妇打听到事情的始末，也只能无奈叹息，对黎肃说："这事强求不得，只能等她自己想通。"

黎肃点点头，担忧地往屋子里瞧了一眼，拿起锄头往后院整理菜地去了。

*

傍晚，夕阳西下，霞光照得天边通红。苏云从房里走出来，情绪仍然有些低落，手上的活却没有停歇，弄完厨房，就到后院和黎肃一起整理菜地。

今年他们准备扩宽菜地，多开垦一块种黄瓜和南瓜。

黎肃挖地，苏云就拿小铲子将土块敲碎，这样一到初春，就能立刻播种。

自家的活计，也不赶，挖累了两人就在田埂旁边休息。

苏云看着黎肃英挺俊朗的面容，突然开口道，"哥，我想喝酒。"

黎肃曾见识过苏云的酒量，几乎一杯就倒，但难得她主动提要求，还是点头同意，"我去拿点。"

黎肃并不好酒，只是冬季寒冷，才喝几口暖身子。

酒储存在橱柜里，黎肃起身去拿，回来见苏云还蹲在田埂上发呆，脸部冻得通红，便提议道："咱们去火塘边饮吧，此处冷。"

"好。"苏云也不执拗于这里。

火塘里炭火烧的通红，黎肃往碳上扔了两块白糍粑，给苏云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里的酒都是甜米酒，对黎肃来说度数不高，喝起来有些微辣。

苏云直接一口闷，被呛得咳嗽两声，黎肃连忙放下杯子给她顺气。

"别喝这么猛，阿云。"苏云听着着低沉充满磁性的温柔话语，突然扑进黎肃怀里，"哥，我心里堵得难受。"

黎肃感受到胸口一阵湿意，心里明白苏云的心结，却也只能无奈安她。苏云闷声道："哥，我不想嫁给别人。"

黎肃早早和她说过，只把自己当妹妹，哪有妹妹一直住在哥哥家的道理。

黎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就不嫁。"

苏云蓦的抬头，心里那句"我嫁给你"差点脱口而出，却又转了个弯，硬生生停在嘴边。

从黎肃怀里出来，抬起酒瓶又给自己倒酒，苏云连喝三杯，脸上泛起了红晕，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阿云，你醉了。"黎肃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放下，"早点休息，不然明早要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