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休息室内，楚茜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狼狈地坐在地毯上，额角满是冷汗。

与之相对的是坐在沙发上优雅体面的江阴，她手腕一翻，淡蓝色光球隐没于手心。

江阴再次吞噬了一个系统，这让她与这个世界之外的某个事物的链接越发紧密了。

她可以越发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存在，混乱而精密的，虚无而真实的，带着微不可察的怨气，将它的想法准确地传送到这个世界，借系统之口告诉了所有留存的任务者——

除掉江阴！

江阴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它也可以感受到江阴的注视。

于是，那抹怨气愈发浓重了。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上面是牧之阳发来的信息，时间是刚刚。

/江大小姐，我们的合作会继续的对吧？/

江阴嘴角翘了翘，似乎对牧之阳的态度很满意。他一定也收到了系统的警告，却还是选择继续下去。

楚茜犹豫着从地上爬起来，她脑子里有关于江阴的记忆，随之而来的是从心底涌出的畏惧和恐慌。

“江……江阴会长？”楚茜停顿了一下，在若干称呼中找到她认为最安全、也是她最适应的称呼。

“嗯？”江阴抬起头来，表情温和，完全没有先前把她硬拉进来的强势和冷酷。

当她的视线落在楚茜身上时，楚茜竟感受到莫名的安心，似乎有江阴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脑中的记忆犹如电影般倍速播放，明明主视角是她自己，楚茜却找不到一丝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上一个深刻的印象还是晚上睡觉不慎从床上滚下来，痛得她眼泪汪汪。

在恢复感知时，她就从这个陌生环境醒来了。

似乎看出楚茜的纠结犹豫，江阴笑盈盈地走过来，她扶着楚茜坐到沙发上，语气平缓，带着让人信任的语调：“无论如何你都是圣休斯学院的学生，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好。”

噢，她是个学生。

楚茜恍然大悟，原本对过往记忆的复杂情绪都在这句话中消散，她好不容易考上圣休斯学院，却不好好学习，净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马上就要到学年末了，大大小小的作业考试排着队来，她也是特优生，是最需要成绩的。

这么一想，楚茜的生活变得清晰起来，她本就是努力向上的性格，现在恨不得马上坐在教室补落下的课程了。

如果没有任务者的出现，她说不定真的会和原来的沈未姝成为好朋友。

两人正说着，江阴接到了电话，是陆诩打来的。她眸光沉沉，却还是安排好楚茜从员工通道离开，自己则去陆诩说好的休息室。

房间内，系统0067正在与韩朝的系统0219“激烈”地讨论。

为什么说是激烈呢，因为陆诩只能听到自家系统越说越昂扬的气势，像个小钢炮似的从陆诩的意识深处冲出来。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宿主！你带的人完不成任务就是没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系统0067在韩朝的脑袋边上转圈圈，气愤极了。

【呸！这不叫狼狈为奸！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的主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听你指挥！】

系统0067从兜里掏出一把把数据瓜子壳生气地甩在韩朝脸上。这是它作为半虚无状态下能做出的最大的羞辱举动，但除了系统0219，没人能看见。

【不想跟你说话了，没文化真可怕！】

系统0067理不直气也壮，占领智商高地贬低完系统0219后便飞一样地窜回陆诩的意识里。

陆诩虽然听不到对方系统说了什么，但从0067的态度还是能猜到一些。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心想江阴应该要到了。

见房间内里的争论结束，江阴敲门走了进去。见沙发上昏迷着的韩朝，她略有惊讶地挑了挑眉。

“人被我打晕了，系统也被控制住了，你有什么话可以问。”

陆诩的半自助服务做得挺好，他上来没有吸引人注意，又让0067把系统0219压制在韩朝的意识海内。

这也是怂蛋0067敢踩在韩朝的脸上对骂的原因。

即使知道系统已经暴露在江阴面前，系统0219还是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来，它继续劝说系统0067。

【你们真的和江阴合作？总部的话都不听，你们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与0067截然不同，正是刚刚极力劝说不成开始挑衅的系统0219的声音。

0067知道江阴能听到系统的声音，它没说话，江阴也不说话。

系统0219见陆诩没有回应，继续说：【和NPC合作没有前途的，上一个觉醒NPC的结果你不知道吗？连带着小世界一起毁灭了。】它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又说：【你宿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