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旧尘
回过头,才想起为何会觉得此人眼熟,上一次他跟着陆家那兄妹二人去霜红别苑,就是这人将他们引进去的。
现下他真不用去衙门了。
他冷淡地抬起下巴,指着隔壁用厚重的布帘遮住的雅间,“闻居远在里面?”
将他拦下的人正是非昨,早在他们进去之后,闻居远便到了。
非昨自在京城起就不待见这位羡君公子,时过境迁,心里的那份不喜并没有随着时间久而消弭,他也冷淡地点了下头,“是,我家公子有话要同徐公子说。”
徐怀久嘴角抽了下,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眼前的厚帘子。
闻居远脸色极差,正饮着一杯茶。
不过这小店本就没招待过贵客,拿不出什么好茶。
而闻居远虽然瞧着也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但掌柜的并不熟识,自然还是要先紧着徐怀久,因此给闻居远上的茶就是普通的竹叶青。
闻居远平日最喜饮茶,不过却也是头一次喝这种劣质粗糙的,但无奈心中火旺,非得要茶水浇上淋透了才行。
“齐老三是你的人?”徐怀久也不和他客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闻居远放下茶盏,目光森然,一团白色的热茶气从杯中袅袅升起,倒是十分应景,好似这屋内天寒地冻似的。
“是,今日我奉劝徐公子一句,不要搅进这桩事里。”他语声清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犹如山涧飘雪重重地压弯了枝头。
徐怀久早看他不顺眼,出言讥讽道:“闻公子指的是哪一桩?别说我不归你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样管不着!”
闻居远淡然一笑,目光却冷如寒霜,“六年前的殿试,我知道不是你,可你知为何后来圣上还是将徐大人贬谪?”
不提当年的事情还好,提到当年的事,徐怀久难以克制地蓄了满腔怒火,一脚踢到桌腿,将桌上的茶壶差点儿踢翻,洒了水出来。
守在外面的非昨听到动静握紧了腰间的刀柄,要不是闻居远早就立下规矩,他差点儿就要冲进去。
徐怀久几乎要将手指骨捏碎了,发狠地看着他怒道:“若不是闻家势大,徐家只有我父亲一人在朝中孤立无援,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到现在?你装得高洁无双,可哪一次不是出尽风头,在京城地界,有谁能比得过你闻居远,又或者说有谁能惹得起首辅和隗江王!”
闻居远面不改色地用手抵在桌面上,冷冷地嗤了声,“这么多年过去,我本以为你会有些长进,可如今看来你还是像当年一样。”
“够了!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如今闻家尚是风雨飘摇,我到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徐怀久一脚踢开凳子腿,起身就要走。
闻居远喝道:“站住!”
他闭了下眼睛,似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如此地叹了口气,终是将尘封许久的真相告知:“圣上是惜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