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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爱惜身体,她操什么心啊?
许岑岑怒火中烧,看到白卿雪的脸,又发不出来,腾地站起来,分化期的是他、腿在他身上,她管不着!眼不见为净!
她走了两步,腕子忽地被捉住,白卿雪站起,拉住了她。
白卿雪扳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向他。
许岑岑在气头上,低着头,不看他。
以免对一个处在特殊时期的人发火。
白卿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许岑岑,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
“大厂是冲你来的。”
白卿雪的声音,犹如一记重弹炸懵了她,他怎么知道?
许岑岑迟缓抬头,望向白卿雪。看见他的眼眸黝黑,视线下压,注视她的目光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凝重。
他什么都知道?
许岑岑想起在医院,他问“大厂那边为什么找你”,他说“不存在缺赛的情况”……
他猜到了……
许岑岑想逃避,却被白卿雪拽得很紧,他又问了一次:“大厂那边,为了什么找你?”
许岑岑后悔起这个头了,她咬紧唇,摇了摇头。
“好。”白卿雪平静道,“不管什么原因。许岑岑,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分化期的事,我有数,我不会让自己出意外,更不会因为意外,让大厂的人,再次伤害你。”
许岑岑愣愣地望着白卿雪。
她不由想起了那日,大厂的人说她,找了一个好靠山,越过白卿雪找她,不容易。她知道是真的,这么久以来,没有他,她很难轻松、简单地生活,或许会疲于奔命地挣钱、或许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坏人、或许会死在特级场上……
哪怕她知道,也没有哪一次有这么深、什么强烈的触动。
原来在她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白卿雪为她的考虑,比她知晓的多得多。
她的内心涌起一股涩涩的酸胀感,面对白卿雪的好意,她不想拖累他。于是她转换了话题:“江言帮忙问了蒂蓝茵的考察,我们进入了备选,有机会参加考学训练营,费用比通过考察贵一点,加三万。”
“嗯。”
“哥,你去蒂蓝茵吧,三万而已,费用低得多。”
“你呢?”白卿雪不答反问,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我……”许岑岑张了一下嘴唇,想说她就不去了,内心的犹疑、白卿雪的注视,令她说不出口。
“许岑岑,你知道我怎么长大,活到现在的吗?”
“啊?”
白卿雪道:“一个人在宿角,很难活下来。一个人会有疲惫、生病、顾不过来的时候,没有袁涛、越浩他们,我活不到现在。”
“小时候在宿角,我听到很多人在家里吵架,吵得比对外人还凶。听多了,就是那么几句话。‘你为这个家,出了多少力?’‘不是你,我会这样?’‘不是我,你有今天?’,吵架双方都有理、有怨。自认为对对方好,对方看不见自己的难处。”
“很好笑。”
“还不如敞开来说,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想要对方什么、不想要对方什么,比一个人闷头牺牲、替对方做决定,高效有用。”
白卿雪的声音停顿。
再次开口,话语严肃又郑重:“所以我不认同,为一个人好,是在没有问过本人意愿的情况下,替他做违背他意愿的决定。”
许岑岑彻底愣住了。
他像在说从前,像在说感悟,又像在借从前、感悟告诉她别的东西。
“许岑岑。”
“嗯。”
“我说过。”白卿雪声音发沉,第三次清晰明了地告知她,“要么你想起来,要么你的家人朋友找到你,除此之外……”
“你在哪儿。”白卿雪一字一顿,像是一个诺言,又像是一个誓言,“我在哪儿。”
许岑岑像被古钟敲了一下,阵阵余音,纷乱归尘。
她在白卿雪的话中,听到了一直困扰她、她没有说出来的、白卿雪的回答——
不要为未知的危险远离他,他不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