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
。
可见无证偷跑真是天和宗的传统,聂桑枝一边嗑瓜子一边想道。光是她认识的天和宗弟子里,除了叶徊去年拿到了评级,其他人一抓一个准,包括她自己。
“可明年不就轮到庚子府了?他们为什么不等等?”她吐出嘴里瓜子壳,看着骤然拥挤起来的厅堂发出疑问。
“是因为领头那个,”时秋悄声对她说,“那是他们少宗主……之一。虽说庚子府的少宗主多得不值钱,但好歹这是个有身份的。他们就喜欢搞排场,跟长信宫一个德行,要不怎么说是老对家呢。”
聂桑枝听得津津有味,她顺着时秋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说的是刚刚领头的黄衣少年。
难怪这人底气那么足,就差没有把“我来找茬”几个字写在脸上,和另一边战战兢兢的长信宫弟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就说长信宫怎么人没来齐就急着和我们谈,”时秋恍然大悟,“原来是有意为之。他们大概也是听到了风声,知道庚子府来势汹汹,所以才想把我们先谈妥,只可惜……”
可惜临门一脚被老对家搞黄了,眼下就是长信宫就是再想继续,时机不对,人也不对。
先前和他们谈得有来有回的紫衣弟子明显应付不过来,没说两句就被那少宗主打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总之庚子府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评级,不是为了来淮阳看风景。天和宗的道友好说话,那坏人就我来当……”
“——我们庚子府不同意等,半天都不行。”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寂,那紫衣弟子都快哭了出来,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看上去实在可怜。
少宗主皱了皱眉:“我也不为难你,去找你们长信宫说得上话的人……”
“不知庚子府的少宗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又一名紫衣少年走来,身后带着一片长信宫弟子。
今天真是热闹,聂桑枝看着这一幕感叹了一声,瓜子也香。
紫衣少年可能是看厅堂里的人太多,朝着里面的人拱了拱手,没有带着人进来。
“见过少司。”厅堂里的长信宫弟子如释重负,像是找到母鸡的小鸡一般,飞快跑到了紫衣少年身后。
“这是嵇云,是长信宫现任宫主之子。”时秋为聂桑枝科普,“那位唯一的儿子没想到都来了。”
又是一个二代,二代对二代,真是精彩。
事态正如聂桑枝预料得一样,两人明显认识,对视一眼都是火药味儿。
“嵇少司好久不见。”少宗主起身上前,“不知长信宫还好吗?”
嵇云笑道:“一切安好,多谢少宗主关心。”
“是吗?”少宗主眼中闪过怀疑,“那我们何时能入长信宫?”
“随时。”嵇云退后半步伸出手,“诸位道友请移步。”
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
聂桑枝还没看戏的状态走出来,总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不少天和宗弟子和她一样意犹未尽,手里的瓜子花生都没磕完。
“长信宫还是挺有效率的,”时秋转了一圈总结道,“你看庚子府都没想到。”
确实,那少宗主看上去像是准备了一堆话,如今无处可说只能恶狠狠地瞪人。
被瞪的那位云淡风轻:“少宗主,请。”
少宗主深深看了他一眼:“嵇云,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说罢转身而去,衣角都带着风。
嵇云笑不改色,看着远去的身影渐渐沉下了脸。
“少司大人!“先前的紫衣弟子被少宗主吓狠了,躲在人群里这才敢出来,“宫里是真的没事了?”
“当然,”嵇云垂下眼,遮住了眸色,“总会没事的。”
……
天色渐深,湖面倒映着橘红色的云霞,如同落下了一整片天空,只有船桨泛起的涟漪区分了水色与天色。
每一艘船上约莫十人,一行数十人自然被分开。聂桑枝和岳阳,时秋被坐上了最后一艘船,与他们同乘的还有四五名长信宫的弟子。
“我们为什么非得和他们一起?”时秋悄声表达着不满。
“显然比起我们,”聂桑枝轻声回应,“他们更不想和庚子府的人一起坐船。”
岳阳赞同:“以免半路船翻了。”
时秋冷笑:“是啊,和我们一起倒是不会翻船,连走都不走了。”
确实,周围一起的船有都看不见影子了,只剩下他们一艘留还留在码头,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
白天那个紫衣弟子朝他们赔笑:“真是对不住各位道友,快了,就快走了。”
岳阳等得不耐烦,上前打探了一圈回来:“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女:“聂师妹若是困了不如先睡一会儿。”
刚说完,聂桑枝又打了个哈欠。她刚刚吃了时秋的药,本想着撑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