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遍吗?”
若微全身都在发抖,但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赵郁仪寸寸逼近她,手指用力掐着她的下巴,“你胆子很大,对吗?”他的声音很轻柔,“是什么让你觉得可以这样愚弄我?”
若微恐惧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话了。”赵郁仪的声音冷冷的,他猛地甩开了若微,若微反应不及,一下跌倒在地上。她仰起头,望见赵郁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语气中的冷意,足以让再坚强的人都心生软弱之念,“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的目光转向云霏和雪青,这十分明显的意图,令若微惊惧非常,“不!你不可以!”她急切地开口,“你不能这样做……”
“没有我不能,只有我不想。”赵郁仪冷冷地宣称,他那恍若看死物的眼神,令云霏和雪青抖如筛糠。“都是奴婢们的错。”云霏泣声道:“这和娘子无关,您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赵郁仪丝毫不为所动。他眼神冰冷地盯着若微,里面还残留着怒火舔舐后焦灰的余烬,“是她们两个帮你的吧。”
若微的心猛地下坠,她想起了已经死了的徐嬷嬷,恐惧像潮水一般涌来,万一云霏和雪青……她终于跪了下来,“都是妾让她们做的。”她哭泣道,“全都和她们无关……”
若微哭得全身都在发抖。赵郁仪俯下身,冰冷的手指一下抚过她泪水。一瞬间恍若时光倒流,她跪在他面前,而他的眼神依旧如从前一般,苛刻,挑剔,冷酷又无情。此情此境,令若微的眼泪猛地流了下来。
“我当然不会罚她们。”赵郁仪轻声说,若微还来不及高兴,便听赵郁仪若有所思道:“我还可以让你更难过,对不对?”
若微惊惧地望着他,而赵郁仪早已从她身边抽离。“便从这个小丫头开始,怎么样?”赵郁仪的手指随意地一指,他的声音极为冷淡,“就先打三十杖吧。”
素影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哭泣。若微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而赵郁仪毫不在乎,他仍旧命令道:“就在这里打。”
素影很快就被架在了刑具上,她小小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挣扎。极为沉重的木板一下一下地打在素影瘦弱的身体上,很快便沁出了鲜血。正午洒金般的阳光倾泻而下,连血液仿佛也是镀金般的颜色。所有人一眼望去,都不由得心生怆然,俱不忍再看。
赵郁仪站在阶上,微微阖目,听着行刑的人一声一声的唱数,又兼有少女忍耐不住极为惨烈的哀喊声。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众人听着听着,都是战战兢兢,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恨不得就此消失。
若微在赵郁仪下令的那一刻,眼泪便流了下来。她跪在地上,紧紧攥着赵郁仪的衣角,不停地乞求他。此时,她已经明白了赵郁仪的险恶用心,他知道比起惩罚她,比起惩罚云霏和雪青,惩罚一个全然无辜的人更能让她痛苦。她的心中生起难言的恨意,但冰冷的现实又让它们都化作泪水流下。“求求您放过她吧。”她一遍一遍地说,“求求您……”
赵郁仪没有任何动作。泪水已经淹没了若微的喉咙,她望一眼素影,她已经看不清刑具之上素影的形状了,而鲜血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整个台阶都被血液染红了。“妾知道错了。”若微泣声道:“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好好侍奉您……”
赵郁仪的眼神陡然阴郁下来。他猛然掐起若微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你以为你是谁?”他声音轻柔地问:“难道我会在意吗?”
若微连哭声都发不出了,只是喃喃般地说:“求求您,求求您……”
赵郁仪面无表情,他嫌恶般地松开了若微。若微的额头猛然碰到坚硬的地砖上,她吃痛地捂住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她许久发不出声音来。
赵郁仪没有再看她。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檐下的杖刑还在继续,所有的奴仆都跪挤在一团,瑟瑟发抖,而罪魁祸首还在一旁跪着哭泣……这是一场怎样的闹剧!他竟然让自己身处于这样的闹剧之中……赵郁仪忽然心生厌恶,他冷冷地看了若微一眼,转身离开了。
福宁连忙跟上,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颤声问,“郎君,杖刑……还要继续吗?”
赵郁仪的声音冷凝如冰,含着切齿的怒意与恨意,“继续。”
福宁猛地低下头,忙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