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章凤姿陈国主
倘或真能以此博得陈王相救,倒也不枉她专跑了这一遭。两国之间自来都是牺牲女子换取各自利益,如今姜国有难,她又怎生逃得出这样的下场!江映雪虽不甘如此,却也清醒的知道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境况。
只叹清婉随她到此,倘或有机会,定要送她回师父身边,免她受囚困之苦。
映雪竟自想着,不自觉地看向清婉,满眼心疼与怜惜,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他人。
“公主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清婉不明所以,只觉得公主今日愈发奇怪。
“想是你家公主也想让你跳一曲呢!”砚清云似是看出了什么,忙转开话题打趣了一句。
“我可不会,公主可莫要难为我!”清婉忙摇手摇的拨浪鼓似的,连声拒绝。
映雪见他二人如何,也笑了:“好了好了,你要跳,我也不敢让你献丑呢。”
“公主取笑我!!”清婉娇嗔道。
映雪看着她,那气鼓鼓地样子真像小时候头一次见她的时候。映雪头一次见她,便是父王带她拜师时,正碰上师父逮她回家,一个小姑娘被人拎着,嘴里却还不服输,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天天叫我背书,背不出来便要打人……
“公主想什么呢?”清婉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又忍不住打个哈欠,赶了一天的路,清婉着实是有些困倦了。
看清婉如此,倒让江映雪倒也添了几分困意:“没什么,只是骑了这半日的马,有些累,咱们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我陪公主回去。”清婉起身,“舟车劳顿一天,将军也早日歇着吧。”
映雪和清婉告辞回了房间。
砚清云见她们离去,又独酌了几杯,才悠悠回了房。或是替她们担心,或是想着破齐之策,此是后话,总之心情复杂,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
次日一大早,他们便匆匆上路,不知为何,本来期盼着要入陈宫救父王的映雪,此刻却希望他们慢一点,再慢一点,因为不知何时,当她再回头时,看见的不再是群马而过后的狼烟,而是一座座城郭,她和姜国越来越远,那种“相去几万里,宵梦不可托”的感觉也愈加浓重。
如此又了一日路,第三日晌午之时她们一行人终于来到陈国都城外。听说那陈国主要带着一应大臣和宫人出城三十里相迎,砚清云接令在此扎营。
自打进入金陵之后,一路南下就愈见繁华,服贸丰富,民俗渐盛。打小就总听父王说江南物产之肥天下无二,这么看来,果然不负盛名,映雪心下感叹,这样的地理优势便让陈国占尽先机,只要那陈国主稍微有些雄才大略,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呢?
只是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姜国所处之地若是有江南一半的丰沃,断不会致今日之境地。
映雪心事愈加繁重。
虽然姜国天气渐冷,可江南天气还是十分清爽,艳阳白云,微微徐风,让人惬意。许是许久未回来,砚清云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阳光,总觉得今日的太阳格外刺眼。他没想到王上竟如此盛大地迎接一将亡小国的公主,或许是因为,这个公主的到来可为陈国白白带来那大片疆土也未可定。
为表觐见之隆重,用了午饭后映雪和清婉两人换了宫装,弃马乘车。
车队停了下来,原来,陈王已率人等候。映雪轻轻掀起轿帘远望一眼,内城外香樟围绕,满眼绿意。待他们臣子彼此相见过后,车轮方才又动了起来。
马车轮碾在青泥砖地上,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眼看宫墙处,红墙绿瓦,宫门一道道的开,又一道道的关,听着“吱呀吱呀”的门声,清婉忍不住叹道:“这才当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呢,这一声声开门关门的,听了倒叫人心里发慌。”
是啊,这宫殿虽气派华丽,却少了姜国时时可以自在驰骋的空气。映雪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感叹其恢弘气势:“你没听过这样几句话?”映雪顿了一顿,歪头看向清婉:“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高低冥迷,不知西东……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也。”
“虽然夸张些,到底还算应景,”清婉似是回忆着什么,“小时候听公主读只觉是胡扯,今日一见,竟不想天下竟真有这样的宫殿。”
“可见天下之大,咱们还是见得太少。若以后有机会,定要周游列国,踏遍山河万里,不然此生难免遗憾。”触景生情,映雪豪情难挡,说出这番话表其真志。
“公主,你又痴人说梦了,”清婉白眼一翻,“咱们女儿家,哪有这般自在,安安稳稳一世才是正经。”
“如果连想都不想,那才是真正悲哀。”映雪回道。
“那我便跟着公主罢,公主如何我便如何,疯便疯了。”清婉不服气。
映雪摇摇头:“这丫头!”
马车慢慢停下,映雪想着这下该是正式觐见了。
传闻中这个陈国主年纪轻轻便登上了王座,不仅有谋略,而且有胆识,政治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