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

那天是除夕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我带着爷爷奶奶从城墙的狗洞离开了这个不容许我们的城池，他们的欢声笑语如冰锥般刺痛我，回到家，那满桌的佳肴已经冰冷，寒风刺骨，我再一遍呼唤着曾经承诺收养我的爷爷奶奶，可是，再也没了答案。

我好好安葬了两位老人，我的心中再也没有希望了。

我离开了曾经的茅草屋，离开了爷爷奶奶，离开了曾经的自己。我不忍心烧毁它，作为我最后的回忆，不舍的拜别了养护我的亲人，“再见了，爷爷奶奶，染曦走了！”

再一次回到了集市，我打探到了消息，顺着小巷，走着走着，终于到了，赫然抬头间，那座府邸的名字映入眼帘：“将军府”。

真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回到这里。

“久违了，母亲。”回到曾经的地方，不过，这一次，扣响门的变成了我。

“她怎么回来了？”房中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不免震惊。

“姨娘，谁回来了？是爹爹吗？”一位总角年岁的孩子问。

她忙换了面色：“不是！乖孩子先去玩吧”

看着孩子远去她一改慈母嘴脸，恶狠狠地说：“把门给我锁死了，别让她进来。”然后递了一块碎银给仆人。

我等在门外，站着，不肯离去。

“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锦衣男子在我的身后停下，随后又到了一位男子：“将军，您收敛一点吧，虽说您是打了胜仗，这毕竟是天子脚下。”

“你是谁？”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男子有些疑惑。

“我是范昭昭的女儿，来将军府找我的父亲。”我有些唯唯诺诺。

“我的女儿？喂，她不是说死了吗？怎么的在自家门口碰到鬼了？”男子放声大笑，“真是的，现在的人年轻人一看到达官显贵就凑上前，跟那狗皇帝的侍从一样卑贱。”

“我真的是范昭昭的女儿，求您让我进去吧！”

“罗家可不收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这样吧，再过三天，你陪我入宫一趟，帮我个忙，若是办成，你就入府。怎么样，敢不敢来？”

“是的，父亲。”

“带她去厢房。”男子向身后侍卫说后，径自进入府中，侍卫带着我进了厢房。

“别怪我没提醒你，将军府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入的，趁早离开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不语。

“拜托，你别这么固执。”

还是不语。

随后侍卫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递给我，“喏，这是我儿时师傅赠我的，借给你，记住了是借，三日后你是要还我的。”

我未动，依然只是伫立着，侍卫实在是看不下去，将手中的书籍塞进我的怀中，然后叹息离开。

我低头拿起那本已经泛黄的书，封面上毅然写着“武”字，还有破损的痕迹，我回望了那个侍卫走过的地方，低声说了句：“谢谢！”

三日后，我依然穿着来时的衣物，只是看上去疲惫了许多。出发前，众下人议论纷纷：“为什么她能去皇宫寿宴？这一次，甚至连大小姐都不能去？”

“喂，别说了。要是让大小姐知道了，你想受罚了吗？”

“话说，今日大小姐居然没来。”

“别说了，将军到了。”

只见男子，驾着马狂奔而来，“真不错，夜驰，走吧，今天咱们进宫一趟。”

我缓缓从人群中看到那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人。“真厉害呀，那匹马一定走过很远的路。”

她穿过人群，走到将军身边，“父亲，我准备好了。”

“哦！那走吧。”男子御着缰绳，然后头也不回地驾马而去。

“看看这不是没去吗。”

“哎呀，毕竟也是外人。”

我不吱声，转身回头穿过人群，“这不是走了吗？”“外面来的怎么的都是不守规矩的。”有几人七嘴八舌地嘲讽，我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驾！”

一头棕红色的马匹，从人群中呼啸而过，还未得看清御马的人，便消失在人们的眼界中。

另一边，驾马的将军还遗憾着：“真没用，这么简单的骑马都不会，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渐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哼，总算是来了，慢吞吞的，真无聊，能不能再跟紧点。”

男子又加快了速度，我也紧跟不放。终于，最后顺利到达目的地。

“之前学过吗？”

“没有，只是见过乡里人骑驴，隔壁家的叔叔教了一些的。”

“还算聪明，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的，罗翰墨，进了宫，就唤我大人，见到皇帝，你殷勤些，讨喜些，就算了，他喜欢听话的。”

他转过眼看到我穿的衣服，“丑是丑了点，等会儿，你自己去寻一套衣物，喏，这儿，钱。”他丢了个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