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事？

只见黄传佳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又趁着王太傅没注意这边的时候，飞快地将纸条扔到计琼英怀里，随即正襟危坐，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这纸条...

计琼英环顾一周，没发现什么端倪。她很清楚，以黄传佳的性子，是不会也不敢在课堂上做这等事情的，定然是有其他人。收回视线，计琼英打开纸条，下笔有力，字体苍劲，一看便是男子所写。

迅速抬头，却发现郭平力与秦越两人都不曾往这个方向看，只是在与计荣明小声交谈。

收回视线，计琼英再度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让计琼英目光一寒：永乐公主何故如此关心宁王行迹？

是她太心急了。

计琼英闭上双眼，昨日阿耶的种种表现都让她不得不担心。

阿娘生下弟弟，这本应该是喜事一件，可是阿耶对弟弟的爱护，实在是太过超出，这让计琼英心中一直有着隐隐的担心。

在听到今日宁王的舅舅王彻入宫之后，这种担心达到了顶峰。

她用力攥紧纸条，若可以，她真的想与阿兄做一辈子的好兄妹，而不是如今这样猜疑。视线不由地再一次看向计荣明，这一次刚好与计荣明对上，她看见计荣明的眉间微皱，同身边的秦越和郭平力说了几句后，就越过众人快步来到她身边。

“永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计荣明眼中是真切的关心和担忧，隐隐看见计荣明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计琼英僵硬着左右摇头。

却见计荣明眉毛皱得更紧了：“我听说你和宴平昨日一直陪着淑娘娘直到深夜，是不是累到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他的关切是那样真切，眼中的担忧也不似作伪，计琼英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苍白无色的脸，这让计琼英更加僵硬。

有着这般细心爱护她的阿兄，她却在疑心阿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弟弟的诞生意味着什么，皇后是不是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阿兄，阿兄会不会为了那个位置不顾多年来兄妹间的情分。

她甚至都没有设想过阿兄会不知情，就已经将阿兄放到了自己的敌对面上...

阿兄，若真到了那一天，阿兄会如何选择？

计琼英的眼中浮上了点点恳切，也有微微泪光闪动，这让一直看着她的计荣明眉头紧锁，“太傅，永乐公主身体不适，可否让宴平公主陪着她先回去？”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正在和杨茵茵偷偷玩五子棋的计华英被吓了一跳，但当她抬头看向计荣明和计琼英时，又被计琼英苍白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她小跑到两人身边，担心问道：“永乐，你怎么啦？”

计琼英不答，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十分脆弱。

匆匆向王太傅行礼后，计荣明将计琼英和计华英送出了学堂，他抬手轻抚计琼英的头顶：“宝璋出生了，我这个做阿兄的还未去看过，劳两位妹妹同淑娘娘说一声，今日下学后，我就去看宝璋。”

计琼英勉强一笑：“听说今日大将军入宫了，阿兄还是去殿下宫中，陪着殿下和大将军吧。”

闻言计荣明又皱起了眉毛，但他又很快放松，“无事，舅舅今日同我说，外祖父病了，想我回去陪伴几日，他已经和阿耶说过了，阿耶也允准了，让我明日就出宫。”

“老将军病了？要不要紧？”

计荣明摇头：“也许是外祖父早年间留下的伤痛又发作了，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等到两人走远之后，计荣明才转身回去。

“你刚刚是怎么啦？可吓死我了。”

计华英轻轻摇头，她不欲在这件事上久缠，“若...”

想问的话，只开了个头，计琼英就再也说不下去，面对满脸问号的计华英，计琼英也不作解释，沉默着往前走去。

无论是她还是计华英，或者计荣明，更或者计宝璋，能做的事情都太少了，事情怎么会凭他们的喜好来定？

不论她想不想，也不论她愿不愿意，未来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皇后不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位置，外祖父与外祖母也不会放弃可以与宁王一争的机会。

计琼英抬头望天，雷声轰鸣阵阵，看起来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