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
她夸张的语气中,古玩店的掌柜惊恐的抬起眼,他的慌张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原来都是给皇帝听的啊,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暗卫取了性命去吧。”启润唯恐天下不乱。
“哦,太子爷原来这么怕皇帝啊。”余稚龄一句话噎得启润喘不过气来:“您放心,我不过是玩笑的。”
她说完这话,回首想要找刚刚放在桌上的手帕,却不见了踪影,小桌两侧只有她和徐斐两人,她也就不怎么在乎了。
“姑娘,草民不想因此丢了性命,家里还有老小,都靠草民养着呢……”掌柜的突然跪下来哀求道。
“都说了是玩笑的话,何必这样在意呢。家里还有老小,是呢,可不都靠你一个人了……“余稚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了身,等到话语说完,她也走出了房间。
古玩店的位置是紧挨着街巷的,青石板铺成的长街,余稚龄逐渐放慢了脚步。
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那是很轻很轻几乎没有的声音,偏生余稚龄就熟悉的很,方才还端庄大方的姑娘这会儿轻快的转头,眼见是她想要见的人,立刻就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
她那件浅蓝色的衣衫在徐斐的眼中格外明显,迎着她张开的怀抱,他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怎么就出来了?里头的事儿完了?”余稚龄一边说着,一边越过徐斐,向后张望。
此时的徐斐又怎么还能容忍怀里的姑娘关系其他的事情?
他一把将她拉回来,禁锢在自己怀中:“陈善宇和启润两个都想要带走古玩店的掌柜,两人且要分说一阵,我只说是崔毋育让我来的,流程走过,也就要走了。他们心里面巴不得十二更不参与其中的事,乐呵呵的就把我放走了。”
余稚龄一推他,笑道:“你原也没什么事,非要凑这个热闹。”
徐斐伸手揽住她的腰:“若不是有这个热闹,如何能见到你呢?”
余稚龄伸手搭在他的手上:“你这人就是这样,也不避讳着,早晚有一遭让人家看见了。”
“我昨儿刚得了两幅屏风,一清水的白玉,宛若山峦锦绣一般,想着给小王爷送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喜欢。”徐斐笑道。
“小王爷?哪个小王爷还要得你送礼了?”余稚龄奇道。
她说这话倒有些明知不知了,徐斐一笑,晓得她女孩子的心思:“还有哪个小王爷,当然是辽西的王爷了。”
“我哥哥?你没事给他送礼做什么?”余稚龄心里面明白,徐斐并不是一个喜欢屏风摆件的人,这会儿虽说是偶然得的,不过是话语上的推说。
“诶,我和他都是朝廷重臣,儿时也见过,得了好东西给他瞧瞧也不妨,最重要是你得晓得我的心思。”他末尾的后半句,凑近了余稚龄方说。
余稚龄伸手去推他:“有话好好说,公众场合也不怕让人家瞧了去。”
徐斐闻言一笑。
“你若是这般在意,只上我家提亲去才是,整这个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余稚龄那双漂亮的杏核眼,勾的徐斐的魂儿是一荡一荡的。
“我原先就同你说过,可你觉得不是个好时候……”他竟然有点慌乱,唯恐这样的解释不合适。
可如何怎么想,都觉得说什么也不对了。
余稚龄笑笑道:“瞧你那个样子,我原先说的可都是真的。咱两个现在没成婚,就选是让他们看见了,也只觉得是萍水客缘,做不得数,不想要破坏咱们反倒还愿意弄成真的,只等到两个人互相都离不开了,他们才好出手,一击即中。”
徐斐耐心的听着。
“可若是这会儿就成亲了,那事儿就坐实了,到时候人家是不出手也要出手,咱儿可就只剩下被动了。”余稚龄说完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一汪月光,正照其上。
徐斐沉了声音:“我知道你的顾虑,可我也有我的顾虑……”
“你有什么顾虑?”余稚龄打断了他:“往后成不了,你就再找一个,我也再找一个,咱一拍——就两散了。”
她断定徐斐会恼,嬉笑着向一旁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