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夜深,木子菁躺在床上,手机一直在闪,池莨一直在给她发消息,她回复了几条,便关掉手机,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什么都没想,却有心事填满整个身体。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木子菁把几袋狗粮装在一起,准备下午结束去咖啡小店带给池莨。她穿上鞋,刚出门,就听见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几秒之后,木建华出现在她身后,此时她正要下楼,被木建华拉住。
“你要去哪?”
木子菁挣开他的手,说:“去上学。”
“你在上大学?”木建华问:“你哪儿来的钱上学?那个男的给的?”
“奖学金。”她淡淡地说。
木建华暗喜,不管是什么金吧,昨天晚上想要出去找一起出狱的兄弟喝酒,才想起来自己没钱,他伸出手,晃悠两下说:“你小时候学习就好,现在奖学金应该很多吧,给我点,我出去喝酒没钱。”
“我交完学费就没钱了。”
“不可能,那冰箱里那么多吃的,你没钱你用什么买的。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告诉你,你对我可是有赡养义务的,你不给我就去你学校,我让你学校的人都知道。”
“你们有抚养过我吗?凭什么我要赡养你?你又没有生病,为什么不能自己出去赚钱,我的奖学金并没有多少,平时还要在学校吃饭,买一些生活学习用品,实在没办法给你,如果你着急用,我可以给你二百。”木子菁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二百块钱递给他。
木建华接过来,但他的贪心远不是二百块钱就能满足的,他又伸出手。
木子菁不再理他,转身下楼,木建华自然不会让她那么轻易离开,他抓住她的帽子,“趁我还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别挑战老子的耐心。”
木子菁从他手里使劲地拽帽子,但他力气太大,她挣脱的过程中一脚踩空,往下倒去,木建华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木子菁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楼下的人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一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来,就见木子菁痛苦地倦缩在地上。
池莨狠狠地瞪着木建华,木建华对他眼中的杀意吓到了,全然不顾刚因自己摔下去的木子菁,跑回了屋里。
顾不上跟他对峙,池莨把木子菁抱起来,叫了救护车。
徐宁赶过来的时候,木子菁已经醒了,头上戴着弹力网帽,伤口不深,有点轻微脑震荡,胳膊跟腿上有点擦伤,冬天穿的厚冲了下坠的力度,倒也不严重,需要在医院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
她躺在床上,脑袋还有点昏沉,姜淮叫来了高渐羽,他请了假,过来照顾她两天,有了能在这里的人,池莨想都没想就走了。
“我要杀了他。”徐宁攥紧拳头。
姜淮拉着她的手,说:“你冷静点儿。”
“我怎么冷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木子的。原本以为坐了几年牢他会有所改观,现在看来还真是本性难移。”说完,徐宁往医院外走,姜淮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跟高渐羽说了一声跟她一起走了。
木建华在屋里躲了几个小时,最终闲不住叫了几个狐朋狗友就去小区附近一家棋牌室打牌,玩得正开心,老板刚端上四杯茶水,池莨就出现了,他揪着木建华的粗线毛衣,把他揪出棋牌室外。
他没说任何话,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木建华被打倒在地,他咒骂一声,起来要反抗,谁知徐宁也到了,她抄起一个门口堆着的玻璃酒瓶,朝他的头打了下去。
木建华震惊地看着她,徐宁手里还握着残碎的瓶颈,上面的玻璃尖看得他害怕,他认识这个小姑娘,知道某些事她能做出来。
鲜血顺着木建华的头流下来,棋牌室的人都趴在窗户边上看热闹,路过有人拍了视频,还有人报了警。
“叔叔,还记得我吧?”徐宁说,她扔掉手里的剩余玻璃瓶,向前一步,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穿,“一会儿警察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木建华从前好歹是个大型赌场的老板,现在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姑娘威胁,他觉得很是丢人,再回想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才十岁的她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场景,顿时觉得浑身冰凉,相比面子,保命要紧。
他瘫坐在地上,快速地点点头。
“很好。”徐宁蹲在地上,又捡起一片沾着血的玻璃碎片,说:“我警告你,回来了就老实待着,你再敢惹木子,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举起碎片,对着他的腿用力往下,木建华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小宁!”后面姜淮喊了一声,怕她真的做过火。
但徐宁只是虚晃一枪,碎片在他腿上一厘米的位置停住,没有扎下去。“哼,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如鼠。”徐宁嘲讽道,扔掉碎片转身去小区。
池莨已经先她一步,他把木子菁的东西都打包出来,正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