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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心情,他斜躺在沙发里,正在酣睡。木子菁把钥匙跟一大包裹东西扔在餐桌上,连鞋子都没脱就瘫坐在地上。地上铺了地毯,不凉,但很硬。
在睡梦中的池莨被她放东西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失了魂的木子菁指了指桌子上的购物袋,有气无力地说:“水枪在里面,你要能拿,就自己拿,拿不了,就等我一会拿吧。”说完,她趴在茶几上,整张脸埋在臂弯里。
“你怎么了?逛街给自己逛成这样?”池莨好奇地问,但气氛貌似没那么简单。不出所料,两分钟后,木子菁的抽泣声如约而至。
“......”池莨想要安慰她,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就跟她一起去了。
“那个,要不,”池莨看着餐桌上的购物袋,装水枪的盒子露出一个角来,“你玩一会儿水枪?”
木子菁没反应,长时间蹲坐在地上很是煎熬,但心里的难受更胜一筹。
出门后的一切都很顺利,帮她开单元门的楼下邻居,给她让座的马尾女学生,还有电梯里为她的不便腾位置的漂亮大妈,直到去超市买水枪时,她的好心情被前男友一扫而空。温初楽带着苗星橙在买带花纹的玻璃杯,两个人近距离的在讨论杯子的款式,苗星橙一手拿着一个,在温初楽怀里笑靥如花。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却已经被苗星橙圈进眼里,苗星橙收起笑容向温初楽说了几句话,温初楽充满疑惑地看向她的方向。确认她在后,他朝着她走去,却在迈步子的时候被苗星橙拉住。
温初楽对着她的只有歉意,木子菁笑笑,点头示意,拿了水枪后转身去收银台结账,但转身转的太过僵硬,她在众目睽睽下摔倒了。她闷哼一声,胳膊肘摔在瓷砖地板上,巨疼无比。
服务员将她扶起来的那瞬间,她看到温初楽的手握着苗星橙,紧紧的。她没有奢求他会冲过来,但他确实没有冲过来的事实,让她感到浑身发冷。她麻木的离开便利店,坐上公交车。在坐到自家客厅地毯上的那刻,她还是没有忍住。
不是哭温初楽,不是哭前男友,不是哭摔倒,也不是哭温初楽的新女友。
而是哭自己的窘迫在前男友跟前男友的现女友面前展露无遗。
试问,哪个女生在分手之后不想把自己过得很好贴在脸上,让分手后渐渐后悔的前男友无地自容。
其实,深夜里,眼泪淹没枕头时,木子菁才会在心底承认,她是在为逝去的感情哭泣。离开温家前一晚她说过的,她还喜欢温初楽,所以她不可能看着他跟别人相亲相爱。
冬意渐浓,徐宁早在木子菁搬进学校前一天就给她晒好了被子。也幸好昨天是个晴天,干爽温暖的被子裹在身上,窗户外面呼啸的冷风都觉得温暖多了,宿舍长温夏给她抄了笔记,嘱咐她没事就去图书馆,把那一个月的课都补回来,这样才能不在期中考的时候,丢掉学霸宿舍的名誉跟称号。
木子菁躺在床上跟徐宁发牢骚,说这中文系的学霸是真不好当。
“你别跟我搁这凡尔赛了啊,就你每年那奖学金,交完学费还能剩下饭费,不比我强多了。”徐宁的语音发来,木子菁戴上有线耳机,听着她哀怨的语气。
木子菁给她发过去一个俏皮吐舌的表情,然后坐起身来喝水,她的宿舍在一楼,床铺正对着窗户,窗外是另一栋宿舍楼,两栋宿舍楼之间有一个窄小的路,乱长得野草已经逼近宿舍窗户上,半拉的窗帘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木子菁合上保温杯的盖子,眯着眼睛看窗外,就在她看的入迷时,池莨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玻璃上。木子菁吓得尖叫了一声,温夏正在公共大桌子上写部门的策划,被她的一惊一乍也吓到了。
“怎么了?!”温夏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质问她。
木子菁深深吐出一口气,平复了心跳,“没事没事,不好意思啊,外面的草吓我一跳,那野草怎么长那么高啦。嘿嘿。”眼睛一直在瞪着已经窜进来的池莨,池莨还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温夏扭过头去,“那条小路平时没人走,修理草坪的工匠就懒得收拾了。”
“奥,哈,所以,才会乱跑啊。”木子菁拉长尾音,看似是在跟温夏说野草,实则是在责怪池莨。
池莨一摊手,委屈道:“我没乱跑。”
“那可不是野草,是学校最早种的黑麦草。”温夏靠在椅子上,开始查看自己的策划案。“对了,子菁,这次学校的花样运动会,是你男朋友拉的赞助吧,他们外联部。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都有什么赞助啊?我们宣传部的部长非要我去打听一下,说什么好整理策划,开展活动,烦死人了。”
木子菁僵了一下,继而平静地回复她:“他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我帮不了你。”
她确认温夏没有看向她,在手机上划了几下,便签上的一行字横在池莨眼前。‘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温夏大吃一惊:“什么?你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