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们自己

就是这样，越是自己过得不顺畅的时候，越喜欢揭别人的伤疤。她记得传闻中科尔温·塞西尔曾与时间魔女合作，并产生了不俗的的友谊。

乔治娅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耸肩说：“我本来想他成为森都尼亚大会的长老，结果他还是选择了去猎杀魔女。人类明明说着理性至上，所做出的选择却大多无厘头，只是源于一时的冲动，净给我添麻烦。”她的表情慢慢变得像看做错事的小孩那样的母亲那样柔和。露西亚知道，她爱的正是人类的冲动。正是一时兴起且毫无道理的行动组成了或荒唐或温暖的故事，并从中产出文学戏剧哲学诗篇。

乔治娅的冷静感染了露西亚，她终于冷静下来，又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后悔，忙补救道：“我是不是也给你添麻烦了？”

“是的。不过你还算个乖孩子，真正麻烦的是不听话的坏孩子。之前我规定了魔女不能猎杀魔女的。”乔治娅无奈地自嘲，“要是它还有效力的话，乖孩子们就不会受伤了。”

“那个无缘无故杀害我的魔女就是坏人。”

“罗兰·理查德啊……”乔治娅陷入往日的回忆里，“她本来也能成为她想成为的人的，只是她太过着急，于是迷失了方向，变成一个可悲的人。”

露西亚摇摇头，“你把人类想得太简单了。”

“对我来说，整个世界都是简单的。只是善与恶的碰撞，生与死的交流，秩序与混沌的交替。我不是全能的神，没法聚焦在每一个人身上，但我知道，只要白树还在继续生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很抱歉露西亚，我这番回答可能会让你失望。”

露西亚摇摇头，艰涩地说：“但你不知道……不知道有人正在亵渎神。”

“我知道，总是会有反对者，露西亚，你不用担心。我和阿斯兰所期望的，就是每个人在体会完生命的美好后，能够不再害怕死亡的阴影。而渎神者嘛，应该由审判庭和裁决处来处理。”

“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不能怀孕，或者不愿与其他人分享生命的人，通过戕害别人的生命，让别人替自己生出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不是对生灵神殿的亵渎？”

乔治娅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而是看向她的腹部，无奈地说：“你在焦虑这个吗？这点我也很抱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子宫已经被摘走了……罗兰总是觉得诗词和女人的子宫有关。”

露西亚摇摇头，继续追问：“这是不是对生灵神殿的亵渎？”

“当然是。”乔治娅这会到回答得干脆，“本就不适合养育孩子的人，生灵神殿不会赋予她生育的权力。当然，你是例外。”

“……可是，它确实发生了，以后还会有。”露感到疲惫正如海水席卷而来，对乔治娅说，“我知道了太多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好像有点累了。”

乔治娅于是站起来，拍拍睡裙，向她伸出手，说道：“那就去床上睡觉吧。明天还得承担我的信使的责任呢。”

看着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露西亚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割裂感，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如此清晰的看到老态与天真、年轻与苍白。她一直认为，智者必定是老的，但现在发现，在流浪者的眼睛里，左眼是孩童的好奇与天真，右眼是老人的经验。

因为有时钟神殿的气息萦绕，露西亚久违的整晚安眠。她想起之前和乔治娅住在发霉的旅店里，也是伴着潮水涌动的声音入睡，与胸中的长河相拥。夜晚的梦境如此美好沉静，即使第二天时和黎明一同苏醒，也不觉得疲惫。

是时候出发了。去到一个新的地方，去到露西娅和戴斯脚下的土地，追寻他们的踪迹。

但在此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处理。露西亚没忘记昨天许下的约定，询问道：“乔治娅，那把献给露西娅的蔷薇还在吗？”

乔治娅面对着房间的窗户，听到她发问便转过身来，手里捧着那把利刃，“我在等你问它呢。”

“今天我有一场决斗，想请你当见证人。”露西亚说。

“没问题。”乔治娅爽快地答应。

她俩共乘一匹马，沿着石子小路去往那棵大橡树，但再没有人回应这场决斗。

“也许现在并不是适合它出现的时候。既然是名剑，那么它的对手一定要和它相匹配才行，”于是，乔治娅带着她在城内逛了许久，直到下午才整理好所要发出的内容，装在一个印着六芒星神殿羽花十字标识的信封里，并用戴在右手中指的戒指印出属于她自己的火漆印章，随意的把它放在桌子上。

露西亚做好准备出发时，乔治娅不急不缓地又把信检查一番，才交给她，“你拿着它去诺伊斯堡找驻城的魔法师就行，既有六芒星神殿的印记，又有审判庭专项事务处理员的标记，一定会畅通无阻的。至于怎么去嘛，我这里还有一张传送法阵的卷轴。”

乔治娅把信件和羊皮卷轴交给她，她打开卷轴，看见一个比伊格内修斯的传送法阵还要精密复杂的阵法，说道：“伊格内修斯也画过类似的，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