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噗呲一声，剑穿透布料刺入皮肉。

但，痛感却没有到来。

“苏瑕师姐，这事不能怪…小师妹，她其实真的很努力。”

方依依抬起头，文苑被苏瑕的佩剑一剑贯穿胸下，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文苑素白的衣衫。

“师兄！”

她眼疾手快的抓住文苑下滑的身子，他的身体上不断的渗出鲜血，黑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

可文苑却还是盯着苏瑕，笑了笑说：“师姐，这一剑就算小师妹还你的吧”

“我替她还你”

“笨蛋！这种事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来还！明明都不关你的事……”，方依依气的要死，这个中央暖空调怎么会暖人暖到，把命都搭上去！

文苑双眼一抹黑，身体抵不住的往后倒去，方依依只得靠着墙支撑着力，将他抱住一起缓缓坐到地上。

他嘴角流出一丝血，枕在方依依腿上，呼吸越来越微弱……

方依依看着文苑这样子，鼻子一酸，眼睛泛红，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抬头看向苏瑕，苏瑕还愣在原地，方依依朝着她喊到：“快去找人来！”

这一声让出神的苏瑕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文苑后，才颤抖着腿边跑边往外喊人。

这一刻

方依依抱着文苑轻声道：“师兄，你不要睡，你千万不要睡，苏瑕师姐已经喊人去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咳咳”，文苑咳嗽几声，看着少女此刻焦急的脸，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小师妹，你还记得你问我你原来是什么样子的吗？”

方依依看他逐渐苍白的脸，扯出一抹微笑，使劲摇了摇头，呜咽着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你明天告诉我好吗？我想明天听活着的你，好好的给我讲……”

“傻”，文苑眼眸低垂，忽视方依依刚刚的话，自顾自开始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估计已经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还很小……喜欢和你大哥一起舞刀弄枪。我当时和二哥一起偷溜出宫玩，无意听人说起方家的长子是练武的奇才，仿佛你大哥生来就是我们这一辈中善武的天生之子”

“二哥不相信什么天生之子，便拉着我一起去爬你们家的墙头，偷偷的看……”

方依依一愣，这些故事竟然是文苑小时候的故事，原著中不曾说过的…他们小时候属于自己的故事。

说到这里，文苑嘴角的血越渗越多，但眼睛里的笑意还未消散，继续讲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小小的一个人，拿着比你自己还长的剑舞剑，一张可爱的小脸上，却是一副严肃凛然的表情。”

“别提有多奇怪了”

“当你的大哥一招一式的掰你的动作，一点水也不给你放的时候，二哥还吐槽他，说他以后一定不讨女孩子喜欢，哈哈哈……咳咳”

忽然，文苑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伤口处又渗出更多的血。方依依看他这样子，急得劝他：“师兄你不要说了，你明天给我讲好不好？明天给我讲……”

文苑抬眼望向方依依的脸。

那张脸五官端正，与记忆里那张小脸，慢慢的重合起来，只不过褪去了稚气变得更加精致。一双眼睛红红的不停落泪，少女原本干净如月牙白的脸，也沾染了些许他的血。

从灰尘扑扑的变成血淋淋了。

他这样想着，便伸手去给她擦拭，却在要触碰她的脸那一刻，突然停住。

可能是要死了吧……竟然想着替小师妹擦去灰尘和血迹，让她变成原来那个高傲又精致的小师妹。

他想

真是荒唐。

为什么要死了，脑子里浮现起的是当时遇见小师妹的场景呢？明明他对所有人都这样，明明他不记得自己有刻意在乎过什么……

怎么偏偏到这里，突然就想起这些了？

为什么呢？

文苑细细想着，不自觉的缓缓阖上眼睛。

也许

会是有点不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