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竭
她痛苦地挣扎着,可惜全身都被捆绑在柱子上一动不能动,再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身前那两人把她的头一寸一寸摁进缸底,任由她在水里咳得撕心裂肺。然后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再一次拉上来,再摁进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她感觉估计就要死在这第一关时,终于被叫了停。
江南渊被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整个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感觉血压全部冲上脑门,就快要爆裂出来。她喉咙嘶哑地咳着,一口一口从胃里往外返水,返到最后耳朵鼻子都开始渗血,衣襟上顿时潮湿殷红一片。
弑神台底下寂静一片。有人眼冒绿光兴奋愉悦,有人不忍直视已经动了恻隐之心。
梅宗本来坐在最旁边一言不发,看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嘉老太爷,还有吗?”
嘉厝道:“这才第一项而已。梅大家长可有话说?”
梅宗擦擦汗:“呃……没,没有。”
江南渊咳了半天,咳得肝胆俱裂,剧烈地喘着气,虚弱地望向一众仙门,眸光甚浅。
司刻悬鹰钩一样的目光牢牢盯着她,像是看破她心中所想一样阴寒地笑起来:“还早呢。你这叛徒,我们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江南渊胸闷气短,瞥了他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嘉厝摸着胡须:“这第二项刑罚,叫忏悔。上魂钉来!”
一众仙门修士顿时变了脸色。
嘉厝继续道:“这魂钉的用意,是要叫你牢牢记住自己的每一桩罪过。你犯下几桩错事,就要扎几颗魂钉,作为耻辱的象征。”
一众缄默当中,梅宗壮起胆子小声问了句:“这魂钉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东西就是扎一颗在身上也要命的。”
司刻悬立马厉声回道:“梅大家长,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从方才开始你就对处刑之事横加阻拦,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该不会与这孽徒有什么勾结!?”
听闻这话,梅宗红了脸,气极道:“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司阁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说话可要掂量清楚了!你这般口无遮拦地往人头上乱扣帽子又安的是什么心!?”
司刻悬粲齿:“你自己立场摇摆,心智不定,现在又恼羞成怒,急于辩驳,难道不是被人击中了要害?”
梅宗大怒:“真是莫名其妙,言辞可笑!”
其他仙门长老立马出来和解:“都少说两句,这么多人看着呢。方才二位说话都有不妥之处,可千万不要因为趁一时口舌之快伤了门派间和气。大敌当前我们应当团结一心,一致对外才是,莫要使得人心涣散呐。”
司刻悬一甩袖子,冷嗤一声:“实话实说罢了!谁知他反应这么大,显得尤其有鬼。”
“你……!”
“哎哎哎,梅大家长息怒,莫要争执了,眼下这正事还没办完呢。”一位家主劝道,“二位有话稍后再说,先将正事处理了,这底下还一群百姓看着呢。”
梅宗重重喘了口气,忍气吞声,嗓音粗哑:“我不与他计较就是。”
司刻悬也背过身去冷笑一声。
嘉厝道:“陈家主说得对,眼下还有要事尚未处理干净,都先和气些。”他张开手掌,数十枚黑体通亮的粗钉浮现其上,“诸位请看,魂钉在此。即刻行刑吧。”
有人问道:“既是一桩罪过一颗钉,那该钉几颗魂钉,有多少桩罪过呢?”
司刻悬不假思索:“九桩。”
四周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确认了一下:“九桩?”
司刻悬一点头:“不错。正是九桩。”
嘉厝道:“既然司阁主已经悉数清点过,那就钉九颗吧。”他转头微一颔首,“司阁主,受累了。”
司刻悬亦颔首回礼,唇角勾起:“举手之劳。”
这魂钉是仙门的秘刑之器,专门用来对付罪大恶极的恶徒。最近一次还是好几十年前仙门为惩戒一对正邪结合的野鸳鸯,把那对有情人伤得皮开肉绽惨叫连天,威力极为瘆人,久而久之就成了人们极为忌惮的一样秘刑。据说钉上一颗就要痛不欲生肝肠寸断,眼下居然要钉九颗,岂不是把人当成活靶子,扎一身的洞?只怕是还没坚持到第九颗就一命呜呼了。
司刻悬看着奄奄一息的江南渊,眉毛都愉悦地跳动起来:“真是好惨。”
江南渊闭上眼,暗暗咬紧了牙。
那可是魂钉,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她的确能忍痛,这么些年受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伤,每一次都扛过来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堪称铜墙铁壁,怎么锤炼都有办法活过来,可当这东西真要扎过来的时候,还是无法不心惊肉跳。
嘉厝用法杖狠狠一捶地,喝道:“行刑!”
第一只魂钉掷出,从她的胸口一路贯穿,钉子黏着血肉飞出去,像火钻往胸口里拉扯着皮肉,连着整片筋脉抽搐起来,她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股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