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僧魅惑
斑驳的血迹,远远望去,像是一朵血色的莲花开在了鬼炬城黑色的大地之上。
看着这样的画面,栀炎的心莫名地开始抽痛,她忍着这无由来的悲痛,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对身旁的笛江问:“他……他,是被你打死了么?”
“他是流亡六界内外的魔僧,我杀他,是天职所在。”笛江俯视着地面上的莲遝,轻声对栀炎回道。
栀炎强忍胸中翻涌而来的悲绝,努力保持平和,对笛江质疑道:“可方才我们初见他时,你说他是人族敬仰的高僧,说他游走六界内外,惩恶扬善……这样的人,你为何要杀?”
笛江耐心地对栀炎解释道:“人族灵职低微,分辨不出魔与僧的区别。他们只用表面上的好坏去定义一些人。这个莲遝,清醒时杀鬼屠妖,守护人族的太平。可他入魔时,却是嗜血嗜杀的狂魔,是六界的大患,他曾经闯进神族领地,杀了神族帝尊的儿子。我只是奉命追杀他。”
栀炎站在高墙之上,努力藏起眼中莫名涌出的泪水,对笛江轻声请求:“带我下去,我想去看看他。”
“好。”笛江抱起栀炎,轻松飞落到莲遝身旁。
“你们!你们都不管我了吗?”远处城墙脚下传来景羲无助而躁郁的叫喊声。
可栀炎并无多余的闲心去搭理叫喊声听起来中气十足的景羲,她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脚下躺着的莲遝身上。
栀炎不想继续掩饰自己对魔僧莲遝的在意,她蹲下身,将手伸向莲遝的胸口,她想用她栀子妖具有的敏锐探知生命迹象的能力,来探知一下莲遝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别碰他。”笛江抓住了栀炎那只伸向莲遝胸口的手,对她紧张地警告道,“他是魔僧,为了求生,他会趁机吸干你所有的灵力。”
此刻,看着栀炎的脸,笛江才留意到,栀炎满眼都是泪水。
笛江抓住栀炎的手,生怕她会去触碰莲遝的身体,他看着栀炎的泪眼,黯然神伤地问:“你为何哭?”
“不知道。就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心莫名开始抽痛。痛得我眼泪不受控制地跑到了眼睛里。我不明白这无由来的悲伤,到底是所谓哪般。”栀炎努力忍住眼泪,彷徨地对笛江回道,并怀疑地看着他问,“或许,你这个修行上万年的神族,能够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吗?”
“我并不能。你是方才在风沙里受伤了,才会这般难受。我这就带你离开。”笛江避闪开栀炎的目光,低声对她回道,说完,他直接将栀炎拦腰从地上抱起,打算带栀炎快速离开鬼炬城。
“我不想跟你走,你放我下来。”栀炎看着笛江拒绝道。
“你想救那个魔僧?你难道想与整个神族为敌?”笛江眉头紧蹙,盯着怀里栀炎的一双泪眼轻声问。
栀炎思索了片刻,她自知自己灵力低微,命若微尘,只是天地之间万千生灵当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花树妖,她何来底气与神族为敌。
“我想……”栀炎看着笛江眼中复杂的情绪,并想告诉笛江,她想去看看魔僧莲遝,可她话未说出口,刚与笛江对视一眼,就被笛江施了催眠的法术,瞬间就昏睡过去。
笛江抱着栀炎快步朝出城的方向走去,听见披头散发的景羲在身后狼狈地高喊:“等等我啊,别把我扔在这个鬼地方。”
景羲追着笛江跑到城门外,却看见他们马车前的两匹骆驼已然变成两副骷髅架,就连木头做的马车,也不止被什么饿疯掉的鬼祟妖孽啃得只剩下几根木架子。
“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该如何回去啊?”景羲看着正站在马车前的笛江焦虑地问道。